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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米克&iddot;普兰蒂斯为什么觉得比你们高一等?&rdo;马克又问了一遍。

弗格森站出来说话了。&ldo;有人罢工，是因为工会让他们这么干，这些人也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而且相信这种做法对其他人也是最好的。米克&iddot;普兰蒂斯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rdo;

&ldo;是。&rdo;弗雷瑟挖苦地说，&ldo;工会里有人照着他。&rdo;他做了个搓线的动作，意思是钱。

&ldo;我不懂了。&rdo;马克说，&ldo;抱歉，伙计，罢工那会儿我还小，不清楚情况。但是我觉得最大的难题是你们没有得到罢工期间的薪酬。&rdo;

&ldo;你说得对，小伙子。&rdo;弗雷瑟说，&ldo;有那么一段时间，鼓吹罢工的人手上确实拿到了钱。所以，只需要鼓吹，被选中的总是那帮人。如果你的卖相不好，那就没你什么事了。米克的卖相就比大多数人好。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全国罢工协会的官员，明白吗?&rdo;

&ldo;我们一般人可没这能耐啊。&rdo;弗雷瑟补充说，&ldo;我觉得普兰蒂斯的好朋友在罢工薪酬停发之后，还接济他钱和食物。我们大部分人可没那么好运气。所以，米克&iddot;普兰蒂斯没和我们一起来。比利说的对。即便他开口要求，我们也不会带上他。&rdo;

奥提托查看着房间，仿佛是质检员一样检查两人的劳动成果。&ldo;你们出走那天，见过米克&iddot;普兰蒂斯吗?&rdo;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马克觉得这眼神有些诡异。弗格森快速地摇摇头。&ldo;似乎没见。&rdo;他说。

&ldo;你怎么能似乎没见某个人呢?&rdo;奥提托一边追问，一边回转身对着两人。

1984年12月14日，周五。

约翰尼站在能望到贯穿整个村庄主干道的卧室窗前的阴暗处。房间里并不冷，可他略微有些哆嗦，夹着香烟的手不停地打战，烟头上冒出的烟也跟着断断续续。&ldo;快来吧，斯图尔特。&rdo;他咕哝着又吸了口烟，看一眼腕上的表，已经晚了十分钟。他的右脚不由自主地拍打着地板。

周围一点响动都没有。时间才过九点，但一丝光也没有。村里人用不起电。他们只能跑到福利协会去借点光和热，或者干脆蒙头大睡，希望醒来时噩梦已然结束。只有今天，冷清的街道没有搅得弗格森心烦意乱。越少人发现今晚的行动就越好。他对于即将采取的行动，脑子里清楚得很，心里也害怕得很。

就在这时，主干道街角处闪出一辆汽车的车灯。在昏暗的街灯衬托下，弗格森看清那是一辆&ldo;全顺&rdo;面包车，是警方通常用来运输警力对付矿工的那种旧车型。车子越来越近，他能看到车身呈暗色。最后，他看到了斯图尔特。

弗格森掐灭烟头，看了最后一眼自从租下这幢屋子后待了三年的这间卧室。屋里暗淡无光，看不清什么，当然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看的。那些卖不掉的家具只能用来做柴火。眼下，卧室里只剩下地板上的一块垫子，一只烟灰缸和旁边一本破烂的书。

没留下遗憾。海伦早已离去，所以他还是将这一切抛在身后为好。

他吧嗒吧嗒地下了楼，开门时碰上斯图尔特正要敲门。&ldo;准备好了?&rdo;斯图尔特问。

弗格森深吸一口气。&ldo;我一直是有备无患。&rdo;他用脚把一只大旅行袋踢给斯图尔特，自己又抓起另一只旅行袋和一只大垃圾袋。当了十年矿工，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走到离车子还有两步路的地方，他们发现在场的不止他们两个人。一个人影从街角处快步走来，那人又朝前走了几码后，两人终于认出了米克&iddot;普兰蒂斯的身影。弗格森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揪在胸前。天哪，普兰蒂斯会冲着两人大骂一通，然后整条街的邻里就都被惊动了。

斯图尔特把大旅行袋扔进面包车后面，比利&iddot;弗雷瑟这时已经坐在车后的一大堆袋子上了。他转身面对普兰蒂斯，随时准备和他大闹一场。

然而冲突并未如期而至。相反，普兰蒂斯干站着，眼看就要大哭一场。他看着另外那两人，一个劲地摇着头。&ldo;不，小伙子们，不，别这样干。&rdo;他就这么重复着。弗格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就是那个一直纠缠着他们，连哄带骗地让他们效忠于工会的男人。正是这种做法才让罢工最后落败了，他想。

弗格森从普兰蒂斯身旁走过，把车上的袋子塞了塞紧，上车坐到了弗雷瑟旁边。弗雷瑟把车门拉上了。&ldo;真他娘的奇怪了。&rdo;

&ldo;他是不是挨了一顿揍啊，&rdo;弗格森说，&ldo;整个人都傻了。&rdo;

&ldo;这可真要谢天谢地了，&rdo;弗雷瑟说，&ldo;我可不愿意看见他发了疯似地把这事传出去，弄得满村的人都来骂我们。&rdo;引擎发动的时候，他提高嗓门喊道，&ldo;走吧，斯图，美好生活就此开始。&rdo;

2007年6月29日，周五。

&ldo;这次见面有人证吗?&rdo;奥提托说道。

&ldo;斯图尔特已经死了，所以证人只剩下我。&rdo;弗雷瑟说，&ldo;我就在面包车上。后面的门开着，我看到了整件事情。约翰尼说得对。普兰蒂斯失望得很，看起来我们的所作所为对他打击很大。&rdo;

&ldo;如果坐在车里的不是你，而是伊恩，恐怕情况就不同了。&rdo;弗格森说。

&ldo;为什么会不同?&rdo;马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