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驾驶室,在工具柜里找到了工具箱,让朱雅拿着手电跟上来。
我需要修好电台天线,以及探照灯的线路。
至于损坏的雷达不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只能作罢。
朱雅像个孩童拿着手电在忙碌的父亲身旁边,跟随着我的动作而晃动手电的光圈。
我先把简单探照灯线路接上,我让朱雅站在探照灯的前方挡住光线,不要让光柱在海上出现。
于是我打开了探照灯的开关,强光一下子照在了朱雅单薄的身体上,衣服都被照透了过去。
我立即又关掉了探照灯。
让朱雅接着亮着手电,让我修理电台的天线。
“叔叔,从这里到非洲要多长时间?”
朱雅蹲了下来,一边照亮我手里的焊锡机和一堆线路板,一边问向我。
“这个不好说,因为我们的船已经失去了驱动力,凭着风帆的推力,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有丰富的物资,足够我们在海上漂流很长时间的,最主要还是不要遇上任何的危险就好。”我说道。
“我们不能回印度尼西亚吗?”朱雅天真地问。
“肯定不行的,我们要是在那边登陆,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而且我们都是没有身份的人,算是偷渡客,这些黄金到时会被那边的政府没收,使我们用性命换来的黄金果实一克不剩地抢走,他们为了保密,不会将我们遣送回国的,要么关押在监牢里一辈子,要么就被暗杀掉。”
我耐心地向朱雅解释。
我清楚,她小小年纪,要面临这样的漂泊内心肯定是恐惧的。
我跟她生气没有意义。
她用那无知又天真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只想回家,要是没有这些黄金,我们的确可以回家了。
可是,这些是我和海拉用性命换来的。
为了这些黄金,那些原雇佣兵、比利、贝尔、光头杰克等人都死光了。
这些风险都不是朱雅这个小女孩可以明白的。
毫不夸张地说,任何一个经历过生活折磨的成年人,都无法无视这些黄金,更不可能将这些黄金扔到海里去。
她无法明白这些黄金有多么的珍贵。
那些贫穷的非洲淘金者,他们一个家庭的成员,可以枯燥地在幽暗的地下矿洞里,拿着石凿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天吃着稀饭,放弃所有的生活乐趣,只为那一两克的金沙。
而生活在一些条件较好的国家里,每个人也是为了那几餐饱饭或者过上所谓的优渥的生活,辛苦学习十几年、任劳任怨地工作几十年的,也是为了这些黄金,虽然他们称之为货币!
还有人为了财富和生活,奔赴战场,出卖尊严!
甚至连生命都愿意舍弃,也要为后代换来稳定的财富!
我们手里的这些黄金,说白了就是无数人为之奋斗的果实!
“那……我们去非洲哪个国家?”朱雅问道。
显然,她知道我不可能回印度尼西亚了,所以,有些难过地问向我。
“马达加斯加吧,那里有很多黄金矿场,那是一个穷得只剩下黄金和钻石的国度,随便一条河,一个山沟,都可能存在一个以家庭为单位的淘金小队,我们到那里,可以一点点地将这些黄金兑换成立美元。”
我对朱雅说道。
朱雅想家了,她眼眶里噙着泪。
我看着她,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再苦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再坚持一下,我们不能在收获的时候掉了链子。”
我安慰着朱雅说。
朱雅晶莹的泪水掉落了下来,乖巧地朝我点点头。
不多时,我修好了电台的天线。
拿起连接在天线上的收发器,调整到公海常用的信道。
海拉此时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