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在回屋的路上听到了几句下人议论,闲着没事多听了两句,没想到下人口口相传的居然就是昨日大阿哥周岁宴一事,但相传的版本和现实完全不同。
青樱面上一惊,匆匆回到屋中,心中有一瞬间的窃喜,但突然就有止不住的内疚,旁人的流言对她有利,瑛格格就要承担压力了。
内心闪过一丝龌龊的念头,反正流言已经传出去了,不如将错就错,富察褚瑛只是格格,就连大阿哥出生,都没被抬到庶福晋这个位置,可见不受弘历重视,日后弘历怎么会把管家权给她呢?这名声她要着也是白搭。
反观自己,她是侧福晋,如若福晋出了什么事,管家权定然会落到她和高曦月的手中,如果有这样一个黑历史,手底下的也不会信服她。
“主儿,奴婢路过王府花园还听见许多下人议论此事,昨日里许多命妇和福晋都不了解情况,不明所以地离去了,福晋虽然对外宣称偶感风寒,旁人大多都是不信,事到如今,现在这个情况是对主儿最为有利的局面,府中的下人以讹传讹,王爷没有当面明着说,恐怕她们心中也认定此事是瑛格格的马虎,传出去,倒是对主儿有利。”
杏月待在青樱的身边一直安安静静,难得开口说了那么多的话。
杏月戳中了青樱心中的恶念,青樱忍不住出口斥责道,“真是糊涂,杏月,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样的事情我是断然做不得的。”
“青福晋恕罪,奴婢只是为福晋着想,一时间才想岔了。”杏月惶恐跪在地上,身形发抖。
“主儿,奴婢觉得杏月妹妹说得没错,现在后院里月福晋和福晋两人明里暗里针对主儿,就连清格格对着主儿也不显敬重,主儿本该是王爷的嫡福晋,可惜三阿哥的事情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王爷选福晋的时候发生,只能屈尊当一个侧福晋,偏偏主儿还是个好性子,什么也不做,奴婢心中急得不行。”阿箬在一旁劝说。
“流言既然都传到了主儿的耳中,自然是王爷默许,再说昨日里王爷不是宿在了兰心阁,说不准,这是王爷对瑛格格的补偿,主儿不如顺着王爷的意思,再说主儿这又不是什么害人的事。”
青樱不经沉思,难道一切都是弘历的意思?弘历在为她的未来考虑?青樱心头一暖,她的弘历哥哥竟然为她做到了这种地步。
青樱的眼睛直直盯着阿箬,忍不住动摇,阿箬陪在青樱身边多年,自然懂得青樱,又继续道。
“夫人总说主儿太过在意王爷,忘了主儿临走前夫人所说的话。”
阿箬提到这里,青樱的神情越发坚定,姑母和额娘都曾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珍重让她延续乌拉那拉氏的荣耀,她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
或许,阿箬说得并无错处,这是最有利于她的选择。
青樱拉着阿箬的手,“阿箬,或许你说得没错,可……我总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总觉得自己在害人。”
“主儿若过不去心里的一关,就交由奴婢去做,奴婢是你的陪嫁,做这些是应该的,出了事,便是奴婢的错处。”
阿箬的话仿佛把青樱身上最后一点疑虑统统消除,青樱心中一横,“放手去做吧,这事越多人知道越好。”
青樱深叹一口气,阿箬说的没错,她的处境何其艰难,富察家和高家对王爷在朝政上帮助极大,而乌拉那拉氏的男人都无用,只能靠着她,偏偏王爷极为喜欢月福晋的容貌,后宅的女人加起来都没月福晋侍寝的次数多。
如果没有青梅竹马的情分,现在她恐怕连瑛格格都不如,只能在王爷的后宅当一个摆设吧。
午后,富察褚瑛身边的婢女素心突然来了玉芙阁,不由分说,把今早上的礼全归还给青樱,并未说话,还完就出了玉芙阁,一时间玉芙阁里的下人议论纷纷。
青樱没有出言挽留只觉得心慌,她是不是做了错事?可阿箬已经联系乌拉那拉氏的人已经把事情给做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中只得不断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