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床中的弘景,睁开眼,听着陵容和曹琴默的话,只觉得心寒,随后一想就通顺了。
一个女子可以做到的事情,何必动用千军万马呢,只是听着乳娘说他阿玛的子嗣极少,万一轮到他妹妹又怎么办?
他虽然带着前世的记忆,但明和是他血脉相连的妹妹,他看重亲情,是极不愿意的。
前世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那一身武力,和不怕死的拼劲,这具身体还没张开,也不知道日后适不适合练武,倘若适合练武,不过区区准格尔。
“朝瑰公主的生母不过是个小小贵人,嫔妾也担心温宜,嫔妾也只是个小小贵人,若温宜以后成亲,最好是朝中一个中等人家,在差上些,就要去抚蒙了。”说到这里曹琴默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曹贵人急是急了些,不过有些话并无道理,她现在的位份确实低,家室也不好,在皇帝心中也没有地位,她把宝都压在了陵容身上,陵容也只得出声安抚。
“甄嬛不过是想吓吓你,让你操办了朝瑰公主出嫁的嫁妆,你那般聪明怎么就失了分寸,更何况温宜不过两岁,曹贵人不用太急,时常把孩子抱到皇上面上就是,多见几次面,总能留着几分情,听说前朝又不好了,年妃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眼前的女人真是爱女如命,倘若有天为了孩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把陵容给出卖了,拿捏的方法也简单,一直握着她的命脉就是。
“是嫔妾糊涂了,一想起温宜竟然什么都忘了。”听着陵容的意思,她的出头之日也快到了?
“你心疼温宜,我自然明白,朝瑰公主再过两三日就要出嫁了吧,再仔细些,别被挑出错。”陵容细细吩咐道。
碎玉轩。
“皇上已经三日没有来了,不会的不会的,难道皇上忘了我,怎么会?都说是欲擒故纵,可皇上分明是不在意,现在成了我一个的笑话。”
甄嬛有些发怔,她以为低下头已经卑微到了极点,没想到皇上不光想让她低头,还想让她屈膝低头,把她从前的傲骨要一一打碎,碾成灰。
“小主别气馁,总有出头的一天,奴婢看来,皇帝还是很上心的,前日里还送了养颜的香膏和上好的金疮药。”
“皇上最近都宿在哪个妃嫔的宫中。”若这几日都宿在养心殿,她也能找到安慰自己的说辞。
“近日都宿在柔嫔娘娘宫中。”甄嬛听这个名字,眼睛都快红了,怎么又是她。
蓦然想起,被齐妃和富察贵人罚跪时,柔嫔的嫌恶般笑意,倚梅园中,她可怜般的笑意。
她有什么好可怜的?心中莫名生出了油然的恨意,柔嫔入宫才两年多,竟然嫔位了,恐怕不久就要妃位了吧。
她不能再消沉下去,后两日皇上若再不招幸她,她就要主动去找皇帝了。
第三日。
甄嬛带着绣好的香囊去了御书房,“给皇上请安。”
“你还病着,不是不见人?怎么今日来了?”皇帝对前几天甄嬛的行为有怨言,神色略微冷淡。
“太医医术精湛,已经好全了,才敢面圣,这几日嫔妾挂念着皇上,总想着为皇上做上些什么,绣了一个香囊,嫔妾手笨,绣了一个紫色祥云与金龙,意欲紫气东来。”甄嬛双手将香囊捧在手上。
甄嬛的意思十分明显,她是来求和了,现在只求皇帝能给她一个机会,姿态摆得极低。
皇帝低头看了看腰边挂着的香囊,真巧,前不久容儿刚刚给他绣了一个,这次可不能惹她吃味了。
至于甄嬛的,他只收下,不戴就是,细细看来确实是手笨,居然还有线头。
“朕收下了,晚些时候朕来见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皇帝的话淡淡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起来并不高兴。
“嫔妾告退。”甄嬛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