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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瑜一笑，走上前。瞿棠睡觉睡觉前，已经将身上的毛幻化成一身温暖舒适的睡衣，洁白的睡衣罩在他身上，为了舒服，瞿棠的衣服都松松垮垮的，起身时，肩膀上的衣服滑落，只剩下半长的黑发，半遮住透着粉的肩膀。萧瑜以手为梳，捧着瞿棠的头发，从头梳到尾，反复几次，直到没有打结为止，这才慢悠悠地将瞿棠的衣服重新拉上。他做什么事，都不急不躁，自有条理。萧瑜慢吞吞地说道：“我说小少爷无论在哪里，都格外招人喜欢。”瞿棠没懂：“嗯？你说池星辞嘛？他应该是从小被狼族养大的缘故吧，所以没有那么仇视狼族。”狼王来的时候，瞿棠睡的熟，没有察觉到狼王来过。萧瑜也不解释，只道：“池星辞吗？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死在他手上的狼族，只多不少。”这倒是瞿棠没想到的。他先前看池星辞对他的态度，还以为池星辞是对狼族还残留着养育之情呢。萧瑜笑笑：“也不是对狼厌恶，只是不存在同情而已，他是个猎人。”猎人两个字，算是对池星辞下了定义。瞿棠想了想，决定以后还是远离点池星辞吧。万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以后只能当挡枪的。萧瑜道：“其实你想想，哪怕是狼王都杀过不少族人，池星辞一个猎人，手上沾的血，又怎么可能比狼王少呢？”“嗯？狼王？”瞿棠反问道。萧瑜点点头，双手用力，从轮椅上起来，移到床上。他两只脚没办法走路，用力时微微咬着下唇，额头上冒着虚汗，无声之中透着一股虚弱感，让人不由开始担心。瞿棠刚要起身，便被萧瑜制止住：“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小少爷。”瞿棠也不想让萧瑜觉得这种担心是瞧不起，只好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位置给萧瑜坐：“那你小心些。”萧瑜点头：“多谢小少爷。”“不用不用。”瞿棠摇头道，“你上——你以前帮过我那么多。”瞿棠想说上个副本，但话未出口，先感到熟悉的电流在体内伺机而动。这是系统的警告，瞿棠连忙改口。瞿棠又问道：“对了，你先前说的狼王，是怎么一回事啊？”也不怪他好奇心作祟，实在是管家说话只说一半，听得他心痒痒的。管家愣了下，似乎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接着瞿棠的话，继续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如今的狼王，也是杀了以前的狼王才上位的。”他有些迟疑地想到：“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个领域的狼族吧，按理来说，这种狼不具有继承狼王的资格，除非他能够将他的竞争对手全部杀掉。”管家开玩笑似地道：“我听说，如今这个狼王上位时，至少杀了百余头狼，他能来到这个领地，向来也是杀了成百上千头同族吧。”语毕，管家加了一句：“不过小少爷随便听听就好，不过做狼王的嘛，哪儿能不心狠手辣点，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只是这话结合先前的语境，大有狼王六亲不认的意思在里面。瞿棠的脸蛋唰一下，白了。你敢笑你池哥哥？瞿棠虽同样觉得，狼王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去杀死同族，否则无缘无故的，谁又会将刀挥向自己的同类呢？然而当萧瑜语气轻淡地说出这些事，仿佛在他看来，狼王杀过的同族太多，这根本不是什么需要惊讶的事，所以他选择用最寻常的口气说出。瞿棠身子蓦地轻颤，脸看起来惨白惨白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就连身子都小幅度地朝着萧瑜靠拢了些。似是察觉到小少爷的害怕，萧瑜收声，迟疑地看着瞿棠，一手覆在瞿棠的手背上。瞿棠没有躲。或者说，此刻他就恨不得找个人贴一贴才好，萧瑜这样，反倒正中瞿棠下怀。瞿棠抬头，眼中带着懵懵懂懂的神采：“嗯？”看起来像是受惊了的兔子，战战兢兢地站在草原上，茫然地看着周围，无论什么人来，都能将小兔子带回去。——无论是猎人，亦或者是猛兽。萧瑜忽然懂了小少爷到底为何会如此招人喜欢。越是纯白无垢，就越是让身处黑暗、深陷泥沼的人痴迷。直到干净到一种地步，再看到的人只会有两种极端：一者，会为自身的满身污秽，而停滞不前；另一者，则越是肮脏，就越是想看到白色与自己沾染上同一种色彩。萧瑜莞尔，轻声安慰着瞿棠：“不过小少爷不用担心，想来狼王应该不会伤害你的。”在萧瑜看来，他说的是实话，他兜兜转转去过这么多个无限流世界，自有一套看人的眼光，狼王在这两个极端里，属于第一种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