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现在。瞿棠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应该是起的太着急了,稍微休息下就好了。”“那赶紧休息会儿吧。”说罢,哥哥就要扶着瞿棠上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明明最重要的应该是哥哥自己才对。瞿棠又气,又无奈,一把拉住哥哥的手,他心头又是一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周遭开着暖色的光,整个卧室里都显得很温馨,一盏台灯放在床头柜上,光芒不盛不暗。瞿棠道:“什么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是你,快,把那些厄运都呸掉。”瞿棠少有这么这么执着的时候,哥哥听从道:“好,呸呸呸,厄运退去,好了吧?”“哼,不诚心。”瞿棠挑剔道。哥哥眼尾一抬,笑道:“这还不够诚心?行啦,快上床歇着吧,我一会儿把饭菜给你带上来,生闷气生一天了,不觉得饿吗?”哪怕瞿家宠瞿棠,但该有的基本规矩还是有的,比如绝不能在卧室里吃饭,除了瞿棠身体不舒服外,都不会在卧室里吃饭的,瞿棠奇怪道:“不用,我下去吃就好了,刚好——”刚好我好久没见到父母了。这话还未说出口,瞿棠便是一顿。明明今天就见过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果然是副本游戏时间太久的缘故了嘛。瞿棠心神不宁,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凝神细思着什么。他这个样子,一看就呆呆地,分明是没休息好嘛,哥哥强硬地将瞿棠摁回了床上,言简意赅:“别争,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人虽是同父同母,但瞿棠的长相更接近母亲的长相,而哥哥的长相则是靠着父亲的长相长的,看起来更具有威慑力,加上他作为长子,从小受到的教育更严苛,大学一毕业后,便进了家里的公司磨炼。除了能够在他这个弟弟面前稍微随性点,在他人面前,那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口气一旦严肃起来,他周遭的气场瞬间变得强硬起来,让人不敢出声反抗。只可惜,在他面前的是深知他性格的瞿棠。瞿棠噗嗤一笑:“哥哥,装霸道总裁呢?”被如此直白得揭穿,哥哥也无法再保持这种口气,跟着小笑了起来:“是啊,你们年轻人不就喜欢这些吗?”“哥哥也很年轻啊,再说了,我和哥哥——”瞿棠反应过来什么,差点咬住舌头。他本来想说,他都和哥哥一样大了。他今年……多少岁来着的?瞿棠的记忆开始出现模糊,脑海里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没办法连成他的过去。记忆里,有哥哥,有他的父母,有他小时候还一蹦一跳上小学时的模样,也有他上了大学,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时的情节。落叶纷飞,枯叶从树枝上掉落,经历了一整个冬天,来年树上又冒出新的绿叶。君看今日树头花,不是去年枝上朵[1],瞿棠总觉得,自己似是在这一年又一年的途中,慢慢迷失了自己,也找不到了他亲人的影子。不对,又好像不是这样的。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是无论怎样,也无法磨灭的存在。“弟弟?弟弟?”哥哥在瞿棠面前不断挥着手,打断了瞿棠的思绪,哥哥说,“你真的没事吗?确定不用我请医生来吗?”瞿棠晃晃脑袋,顺着躺了下来,被子盖住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缓缓说道:“不用,我睡会儿就好了。”他这个弟弟虽然看着柔弱没性子,但任何话、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思考的,既然说不用,那就是真的不用,毕竟这是他弟弟自己的身体,他弟弟最清楚不过了。哥哥笑着将被子往上拢了拢,道:“好,你先睡,但也别睡太久,你都睡一天了——我给设个半小时的闹铃吧,半小时后我帮你把饭送上来。”瞿棠乖乖地躺在床上,纤长的睫毛经不住困意,翅膀慢慢合拢,停在枝头上,瞿棠闭上眼,道:“好哦,絮絮叨叨的,一点儿也不像霸道总裁。”“你小子,非要戳你哥的短,是吧?等你病好了,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成。”他本来想用手狠狠点几下瞿棠的脑袋,让瞿棠知道他的厉害。但看着自家弟弟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脸蛋白到透明,就连呼吸都格外的轻,这个心瞬间狠不下来了。最后只能轻轻点了瞿棠几下脑袋,柔声道:“睡吧。”床头柜的灯关了。卧室的灯也被关上,门传来轻轻合拢的声音,将门外的脚步声隔绝开。瞿棠正要进入睡眠时,脑海里却自动播放着前面他和他哥哥的对话。唔……他哥哥说他生闷气生了一天了,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他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