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说?”老周氏怒极咆哮,“今天是清明,老大作为长子要亲手给祖宗添土,他不记得你也当没这回事?”
一个两个的,全特么不省心!
“别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姓慕的都不上心,凭什么怪我一个外人,”李氏不甘示弱反驳,“我一个丑成老树皮的黄脸婆,哪来的本事留住他!”
李氏说完,直接站起来收拾东西回娘家,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婆婆留。
刚被丈夫奚落一通,又被婆婆故意找茬,从没受过这么大委屈的李氏,终于爆发。
此时的她对整个慕家都反感至极,走的时候,把身旁的小儿子也一起带走。
老周氏傻眼!
她没想到儿媳会有这么大反应。
坦白说,这件事上,老大确实有点心大,可做妻子的连爷们都留不住,难道不是错?
越想越气,她干脆负着手坐在凳子上。
“娘,”小周氏暗中叫苦,却不敢表现出来,苦哈哈地硬着头皮走到婆婆面前,“要不,让相公去找人?”
“去吧,让老三速度点,别耽误时辰。”
“成,我这就转告他。”
此时,两人口中的慕老大,刚被堵坊赶出来。
他一脸菜色,如丧考批,身上的绸缎衣裳也换成最差的麻布。
“丑话说在前面,”赌坊管事警告,“一百两银子太阳落山前还回来,拖一天加十两,别怪我不讲情面。”
“刀哥,我才输了三把,下一把肯定能赢,要不,你让我进去再来一把?”
“老婆、孩子都被你抵押,还搭上自个的一条胳膊,你拿什么赌?”
“地,我家还有三十亩地。”
“不行,先把银子还清!”
并非刀哥不想多赚钱,而是信奉做人留一线。
开赌坊本来就阴损,若是再搞得别人家破人亡,不说心里过不过意不去,生意肯定长久不了。
而且,他已经让人试探过,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并没什么本事,但是溪下村的慕家人却不好惹。
反正已经捞到不少油水,为一个窝囊废得罪整个村子,根本划不来。
看着赌坊毫不留情把自己关在门外,慕兴恨得不行,却碍于门口两个煞气冲天的打手,不敢动作。
最终,只得缩着脖子离开。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当即,额头青筋直跳,“慕知智,你怎么还在镇上?”
慕知智被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一跳,转过头才发现是自己亲爹,“爹,你怎么故意吓人?”
“你还没回答我,”慕兴一脸严肃,“清明前两天学堂就会放假,你怎么还在镇上,这方向,你去了桐花巷?”
落安镇的桐花巷,是男人们隐而不宣的温柔乡。
那里有镇上最大的勾栏院,旁边几户也家家接客,某些地主的外室也被安置在此巷。
毫不夸张,只要提个名字,就能勾的人遐想无限。
当然,慕兴并非生气儿子去了桐花巷,而是气儿子没带自己。
“本来我想昨天回去的,”慕知智解释,“小月一直缠着不让走,爹,你怎么也在镇上?”
“我,”慕兴眼神不自然地往外飘,“有点事耽误了。”
说着,怕儿子继续追问,连忙催促着回家,“时辰不早,再晚你奶该让人找来了,咱们快些赶路。”
“行!”
一路上,慕兴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慕知智几次询问,都被他敷衍回去,当然,也就忘记解释家里已经把二房过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