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打架的时候,他在。她赌气的时候,他也在。她开心、难过、恶作剧的时候,他都在。
陈玄不知道“喜欢”究竟是从哪一秒降临在她心尖上的,但是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做出了一些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做的事。
然后崔和辰点醒了她,告诉她,那就是“喜欢”。
那种感觉很微妙,像纷飞的种子轻落到地上,无知无觉,稍稍地生根发芽。
陈玄抬眸,很平静:“你不是也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她的意思是这种只有自己才能切身感受到的东西,没法言说,所以没必要问。
陈威明顿了顿,看着她:“没有结果。”
他在说他自己那段烂了尾的懵懂初恋。
陈玄轻笑道:“那是你。”
陈威明:“……”
“我听说他成绩不错,”陈威明沉默了会儿才说:“要去参加全国竞赛?”
陈威明这人速度还挺快的,查消息查的是又及时又具体,她都还不知道崔和辰省级竞赛获奖了没有,陈威明倒是先拿到了一手消息。
陈玄点了点头,态度敷衍:“是啊。”
他茶杯里的茶凉了,陈威明又添了壶热的,他现在沉得住气,就是对面的人再冷言冷语,甚至白他一眼,他都可以心平气静地招架住。
茶水咕咕滚了,白烟几缕,陈威明凑近吹了吹:“等他一年?”
陈玄站起来,受不了他温温吞吞、有屁不快放的样子,他以前可不这样,有什么话立马说,看不惯的就随口勒令一声,这种有商有量、还试图一点点挖坑的提问不适合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玄说。
陈威明这样说话其实也是向自己属下讨教来的经验之谈,说是父母和孩子之间谈话,要适度放低姿态,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命令人的语气,尤其是在北美国家,家长和小孩都是平等的,没有长辈小辈之说。
但他问了两句下来,陈玄已经没了耐心,他也是,所以他也干脆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讲究东西,直接跟她说:“他如果过了这次竞赛,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陈玄清清嗓子:“知道。”
“就算这样,你现在也不肯放弃是吗?”陈威明把茶杯一放,陶瓷的,“铛”一声,“他这一年会见到多少人,看到多少事,还会记得你在高中苦苦奋斗?”
陈威明对早恋这件事本身没有特别反感,他是过来人,所以知道这些悸动不受控的情愫是没有办法去克制和隐忍的。
他在意的地方是那个男孩子如此优秀,去到外面的世界,看到花花万物,还会在乎和喜欢那个高中生涯里才短暂相处了半年的小女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