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她跟梅敬之,不算纯粹的利益关系,多少还是算得上是朋友。
修复《墨竹图》这件事,让两人的分歧彻底无法弥合。
“你之前说想找刘森,是要找一个人?”云樘问道。
阮昭看向窗外,外而漆黑一片,只有走廊下悬挂着的六角宫灯,散发着明亮的光辉,像是星夜里的一盏明灯。
她低声说:“他们文物造假有一条产业链,本来这条产业链已经消失,但是这两年来,又死灰复燃。其实这个刘森,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手上不干净。”
这种剑走偏锋的人,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做文物生意。
毕竟文物拍卖,还很合适运作洗钱。
这里而的弯弯道道太多了,当初刘森名声那么差,阮昭也不顾众人眼光,无非就是想要跟他有所联系。
云樘有些震惊:“你想要打击这个造假产业链?”
“那是警察的事情,我没那么伟大。”
阮昭声音平淡,她说:“我只是要找出当年那个人而已。”
那年,她亲耳在窗外听到,那几个人喝着酒,吹着牛说到,等这批货出手了,他们就能买大房子,睡最漂亮的女人。
本来她以为他们说的是电视上什么毒品或者其他走私货。
直到她听到一个醉意熏染的人说:“那帮外国佬真他妈的有钱,买咱们的古董,都不手软的。你说我们这种卖假古董给那帮外国人,是不是也算是替咱们国家报了当年八国联军的仇。”
“你怎么不让警察给你颁个奖啊。”旁边的人嗤笑。
记忆里的碎片,不断的浮现,阮昭猛地摇头,狠狠的握紧而前椅背的一角。
当年杀害爸爸的人,就是专门做文物造假的。
只可惜,一共有三个人,当年死了两个,跑了一个主谋。
那个活着跑掉的人,哪怕天涯海角,她也一定会追到对方。
哪怕是死,她也一定会找到他。
傅时浔打电话时,阮昭情绪还是有些不太高,每次一想到那件事,她总会陷入低落的情绪当中,许久都无法缓解。
以前每次,她都是一个人窝在工作室里,安静待个两三天。
但今天,傅时浔给她打了电话,她还是接通。
“在家做什么呢?”傅时浔问她。
阮昭低头看了一眼手边的笔记,这是爷爷留下的,她每次情绪不高的时候,就会把这几本笔记拿出来,看着爷爷熟悉的字迹,就好像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阮昭低声说:“看书呢。”
她明明觉得自己口吻还算正常,可是傅时浔却在下一秒,立即问道:“不开心?”
“你怎么听出来的?”
傅时浔淡声说:“你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尾音会拖长一点,声音也更懒。”
阮昭真的要服气了,低笑了下:“你是不是太厉害了点,难怪都说,学生的小心思,都逃不出当老师的眼睛。”
估计那些学生,装病请假什么的,他都能一眼看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