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如絮,漂过蔚蓝的天际,翻涌的碧波之上,延绵排开的二十多艘大船,满是棕榈的海滩之上,一群红蛮夷聚拢在一起,眺望远方那群不之客里,一艘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战船。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大船。
这座玛伦迪的海岛附近的港口,此时有十二艘风帆战船闻讯而动,一字排开在来路不明的舰队前方。
这些战船呈流线型,船身狭窄,有两座桅杆,前甲板的桅杆拉扯两面主要风帆外,还有数面小帆顺着绳索链接船的撞角。
相比之下,对面来路不明的舰队皆是大船身,贸易货船多过战船。
德雷斯·弗雷泽望着对面的舰队一阵,并没有贸然起进攻,而是先一步派出使者过去询问对方的来历。
毕竟这些舰队一看不是好惹的。
而且他属于萨克普鲁特帝国的北方舰队之一,数年前攻下玛伦迪之后,被大帝封为该地总督,北方第二舰队驻守在这座有一万平方千米的大岛上。
四面环海,气候宜人,还有许多红土著可供奴役,周围还有几个小岛,偶尔他还会坐船过去度假。
这几年来,除了海贸上吃拿卡要,当地的苏穆特人也是他最大的进账,每年会贩卖一批成年的苏穆特女人到欧非罗甚至更远的地中海一带。
海岛上的这些女人,有着不同于地女性的风情。
“信使怎么还没有回来?”
德雷斯·弗雷泽站在他的座舰上,望着远方成片的舰队,低声呢喃。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派出的使者,此时正跪在一个靠坐大椅,头戴凤翅宝冠,身着连襟蟒纹袍的身影前。
那袍子大襟宽袖,下长到脚,左右两边各缀一摆,周身都绣以蟒纹,可见非一般人能穿戴。
“艾尔莎,你说这些人,跟你家有仇?”
遮阳伞下,郑和翘着兰花指,微微侧脸,眸子划过眼角,看向正捏着双拳,咬牙切齿的红女将,以及她兄长巴里。
两人都死死盯着下跪的玛伦迪岛使者。
艾尔莎点点头,她没有挪开视线,只是用华夏语低声说了一句:“是的,尊敬的督公,他们就是当初霸占我们的家园,我和兄长才不得不乘船离开,在海上漂泊了两年,才被维纳特海盗拉法尔一路追杀,直到迷路来到东方飞云港。”
她们兄妹俩的遭遇,早在几年前,大伙都听过,但远在重洋之外,众人也不过安慰几句。
如今舰队已经开到了艾尔莎的家乡了,面对麾下的仇人,郑和总是要念香火情的。
他这样的身残之人,也最念这种情。
“既然如此,那就不跟他们谈了。”
郑和抿嘴轻笑,下摆间的双脚陡然挪了一下,变成内八字,左右的东厂番子,二话不说就将跪地上的蛮夷使者拿下,不顾对方挣扎叫喊,拖下船楼,一刀结果,还让船舷的弓手,将下方送蛮夷使者来的小船,连同船上的蛮夷一起射成刺猬。
“咱家对待自己人,从来不吝啬,艾尔莎跟随陛下多年,就算功劳不大,也有万分苦劳。”
郑和闭着眼睛听着下方蛮夷惨死的叫声,抖了抖袍摆从椅上起身,“今日呐,咱家就代陛下行赏,好让你和你的兄长衣锦还乡,在乡亲们面前长脸,也同时天子长脸。”
他负着双手走到前方栅栏,略抬起手掌。
掌旗的两个番子便在左右两个角落朝两侧的船只挥舞旗语,片刻间左右两支舰队最前方的舰船收到命令动了起来,往前航行中慢慢转舵横陈海面。
“艾尔莎,你跟你兄长也下去准备吧。”郑和笑眯眯的说道:“记得穿得威风莫要堕了我大夏威严。”
“喏!”
艾尔莎、巴里兴奋的抬手一拱,行了一個挑不出毛病的华夏礼节,便转身下了船楼,再下船舷,乘上停靠的小舟,返回属于各自的战船‘艾尔莎号’以及巴里的‘珍珠号’。
……
一身蝴蝶领总督服的德雷斯·弗雷泽正皱眉呢喃间,隐约听到远方有惨叫声顺着海风传来。
不等他疑惑。
视野远方的舰队,陡然动作起来,有十艘舰船从左右往这边航行,然后横陈在他目光里。
“这么远,就算射箭也够不着……他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