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士气振奋高昂,幸存的士兵们、青壮劳力挥舞着手里能拿的一切东西,甚至有人在血泊里载歌载舞。
天父?
呵呵……
兰斯洛特一脸死灰,嘴角带着嘲笑一般的笑容,呢喃一声。
在这片城头上,只有他还念着率军杀出城的两千零一骑,可惜那些英雄,他们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
天色露出昏黄。
原野上,已经开始打扫狼藉的战场,一个个生奴兵、蒙古轻骑迈着脚步,拉着驽马,以及驽马后面的车斗。
滚动的车轮碾过殷红的土壤,挤出暗色的液体,吱嘎的木轴转动的声音里,黑压压一片老鸦从地上惊飞,或盘旋天空,或落在附近的树枝上,眨着通红的眼珠子,出渗人的啼鸣。
哇哇——
过去的步履惊起一只乌鸦,拉着辕车的生奴兵将地上残缺的尸体与同伴抬起来,轻轻放进车斗。
他表情肃穆偶尔憋不住时,偷偷擦一下眼角的湿痕。
抵御对方两千骑兵冲击,生奴军处于第一缓冲位置,虽然他们没有阵型,撤退也早但仍有上百人被骑兵追上,用剑砍杀。
黄昏的光芒扫荡原野,代表萨克普鲁特帝国的旗帜,由那支骑兵完整的带出来,如今却破破烂烂的歪斜插在地上,上面到处都是箭矢、刀锋撕裂的破口。
傍晚的微风吹来,便破破烂烂的在风里轻扬。
而旗帜前后延伸展开。
是两千皇室近卫骑兵的尸体顺着鲜血铺砌的路径横陈开去,许多尸体已经被剥了铠甲,捡走了兵器。
而有些尸体却是与战死的越州军士兵,或者秦军士卒纠缠一起。
至死都还咬着对方脖子,有的龇牙咧嘴瞪着苍穹,紧握半截刀,鲜血在腹腔凝固。
随后有人过来,将两具尸体分开,轻轻为同袍的尸体,抚闭怒睁的眼帘。
“……与子同袍,幸甚。”
武安君收回手,呢喃的声音里,他看着阖眼的尸体被两个生奴兵抬上车斗,“风会带着你们的英魂,飞回家乡。”
两千骑兵的尸体还有小半没来得及装车拉走,不远的林子边缘成群的乌鸦等得不耐烦,又从树上飞下来,啄食地上的碎肉。
不久,两千骑兵的尸体被带走。
“这些狗草的蛮人,还要用我们来收尸,真该丢回去,扔到他们城门口堆起来,臭死他们!”
“别抱怨了,听说是太尉吩咐的。”
“太尉?就是那个……”两个士兵一个赶着驽马,一个在旁边扶着车斗,嘀嘀咕咕的说话,开口的那个士兵,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就是那个心黑心狠的贾狐狸?”
“那是陛下叫的,你敢叫,小心回营就把你吊起来打死。”
“嘿嘿,我一个小卒,让当朝太尉亲手打死,说不得能在青史留上一笔。”
“美得你!”
说话声穿过这片尸体遍地的战场,西云吐露的昏黄,燃尽了最后一抹余晖。
横呈数十里的军营之中,篝火已经一堆堆的点燃,围绕篝火的士兵安静的盯着沸起来的米粥,有人过来,将肉干削成丁丢进去,飘起了肉香。
这些都是今日那两千蛮夷骑兵的战马,反正别人的,不吃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