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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第1页）

蔡锷端起酒杯，示意酒宴继续，笑着缓和下气氛，说道：&ldo;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军队当以国家利益为重，这本没什么可说的。只要能做到这两点，新政府对诸位还是很倚重的。&rdo;

&ldo;是啊，非常简单的两个要求，我想这并不算过分是吧？&rdo;肖志华示意大家继续喝酒吃菜，笑着询问道。

众人除了点头称是，确实也没有别的话可说。谁让人家占着名份大义呢，听话还能继续维持，以后就看各人的造化；不听话，一个反叛的罪名扣下来，有的是各方军队来立功平叛。

尹昌衡又喝了两杯酒，起身郑重地说道：&ldo;总司令，属下所犯错误极多，愧为川督，愿辞职请求处分。&rdo;

肖志华摆手示意他坐下，其实他未尝没有撤换尹昌衡的想法，但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对于川中的袍哥组织，直接处置起来很麻烦，而尹昌衡近来却显得很有些办法，虽然手段有些让人诟病。

&ldo;听说你以前曾在一次酒宴中说道：&lso;国中将才，只有三个：吴禄贞、周道刚，区区在下。&rso;如今那份自信与豪气哪去了？&rdo;肖志华笑着说道。

&ldo;酒后狂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rdo;尹昌衡脸红了起来，连连摇头。

&ldo;酒后吐真言，可见硕权也是不甘平庸。&rdo;肖志华很和蔼地说道：&ldo;既是如此，不知硕权可愿做一回班傅介子这样的人物？只恐风沙太大，硕权受不得苦啊！&rdo;

西北？新政府要调我至西北，不知道是哪个苦寒的省份。尹昌衡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知道此时绝不能表现出犹豫和迟疑，遂慷然应道：&ldo;属下愿学班，平定西域，为国戍边。&rdo;

蔡锷笑着拍了拍尹昌衡的肩膀，说道：&ldo;东北有吴禄贞，西北有尹长子，国中将才已占其二，日俄难再逞凶矣！&rdo;

&ldo;要去西北，你先把四川稳定住，给你半年的时间。&rdo;肖志华说道：&ldo;有些袍哥组织，闹得实在不象话，而且四川袍哥也太多了。再就是全力援藏，争取一战定西陲。赵尔丰是个聪明人，你也做出个姿态，把赵家的眷属照顾好，他也不好跟你翻脸相向。时间一长，政府派去的人熟悉了西藏事务，赵尔丰自有别的安排。&rdo;

尹昌衡沉思了一会儿，苦笑道：&ldo;想彻底稳定四川，属下还需要政府的大力协助。&rdo;

&ldo;你说的是四川路款亏空吧？&rdo;肖志华点了点头，说道：&ldo;是啊，都是百姓的血汗钱，政府自然会有交待，一定让百姓安心就是。&rdo;

&ldo;谢谢总司令，属下这就有信心了。&rdo;尹昌衡感谢道：&ldo;以前犯的错误，属下马上就改，请政府监督。&rdo;

第一百零七章川路无期

尹昌衡拍着胸脯保证，肖志华对此只是微微一笑，说道：&ldo;事情远不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详细说明一下，你们就会明白稳定四川的任务并不容易。&rdo;

历史上武昌起义爆，四川保路运动是前奏，而且在历史上被给予很高的评价。四川保路同志会也因此具有了掀起群众性的反帝爱国热潮，揭露帝国主义掠夺中国铁路、清政府卖国卖路罪恶行径的光辉形象。

然而，历史叙述多裂隙，蒲殿俊、罗纶等四川保路领袖真的是那么大公无私，为川民考虑，为国家担忧吗？肖志华在综合了各方情报，进行了精密分析后，却得出了不同的结论。

令肖志华难以想象的是，川路公司的内部管理异常混乱，从成立至19o8年，铁路还一寸未修，其筹集的八百多万两资金，却已经有一百五十多万两花在了工资及办公经费上，另二百万两又在重庆铜元局这一国有项目上投资失利，损失殆尽。

而川路开办之初，中央批准的筹款方式为四种：&ldo;官本之股、公利之股、抽租之股、募集之股&rdo;。&ldo;抽租之股&rdo;就是所谓的&ldo;租股&rdo;，由政府强行摊派到农户头上，随粮征收，是四种筹款方式中唯一获得公权力保障的，也因此而最为稳定。因为川路股本多来自从农民手中强征的&ldo;租股&rdo;，所以川中几千万百姓，号称人人皆是股东，而这些租股又是靠设在各地的&ldo;租股局&rdo;负责征收，点多线长面广，更是漏洞百出，一地鸡毛。

四川的几千万百姓其实并&ldo;无股东之能力&rdo;，而是在绅商们所把持的政府公权高压下，&ldo;强迫为之&rdo;。一份留日学生编撰的报告，就一针见血地指出：&ldo;租股之害，莫大于扰民；租股之弊，莫甚于中饱&rdo;。各县的&ldo;租股局&rdo;已经成为事实上的第二衙门，四川的基层政权基本被他们架空或控制，大量农民&ldo;散户&rdo;的股票滞留在&ldo;租股局&rdo;手里，为管理租股的那些不是干部的干部们提供了大好的机会，坐吃利息。

因政府将收取租股的任务委托给农村的&ldo;能人&rdo;，这些人&ldo;专以逢迎官长、欺压乡愚为事&rdo;，征收租股既然按照土地计算，正好借此为&ldo;收受贿赂、报复仇怨之手段&rdo;。强大而毫无监督的公权力，为乡村的们获得了巨大的寻租空间。这些人在征粮时，往往将租股以&ldo;铁路捐&rdo;名义先行收缴，然后才征缴正粮（农业税），贫困的农民因此总被安上抗粮的罪名，&ldo;鞭笞棰楚，监禁锁押&rdo;，&ldo;以此卖妻鬻子、倾家破产者不知凡几&rdo;，因此，农民之&ldo;视铁路也，不以为利己之商业，而以为害人之苛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