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还是嫩绿的,肯定是天婴刻的,她应该就在这附近。
罗浮生已经声嘶力竭,但还是用嘶哑的嗓子继续呼喊。&ldo;天婴!天婴!我知道你在附近!回答我好吗?!&rdo;
天婴揉着脚,尝试了几次,感觉自己站不起来。
此时,天婴突然听到远处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叫她,草丛里的动静也越来越近了,一抬头,前方的草丛晃动起来,有一双泛着荧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天婴意识到危险已经逼近,艰难地站了起来,但脚踝上的疼痛让她一时跑不起来,只能振臂大呼:&ldo;我在这!谧竹,我在这里!&rdo;
突然树林中一个身影冲出,天婴吓得闭起眼睛。只见一双手已经将她拥进了怀里。
天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不由得紧紧抱住罗浮生,被冷雨浇了一夜的身体终于汲取到了温暖,那怀抱让她舍不得放开。同时一声枪响回荡在她耳边,久久的萦绕在这森林里不曾散去。
血腥的气味,野狼愤怒的咆哮,在黑暗中充斥了整个森林。
天婴摸到手心里一片湿润,与雨水的湿润不同,这个触感粘稠。天婴缓缓抬起头,看清抱着她的胳膊上一片血肉模糊,躺在他们不远处那只中枪的饿狼嘴里还叼着一片血肉,躺在雨里重重的喘息着。
罗浮生刚刚与野狼几乎同一时间扑向天婴,他抱住她的同时,饿狼已经撕扯掉了他手臂上的一块肉。罗浮生忍着剧痛用另一只手开枪,好在枪法还没有失了准头。最终,两败俱伤。
那双绿色的眼睛,还在恐怖地凝视着罗浮生和天婴。罗浮生也报以同样凶狠的眼神,像是两头狼的博弈。饿狼渐渐败下阵来,毕竟那一枪打中了它的要害。它沉重的喘息声也随着生命渐渐流逝。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但噩梦还远没有完。
&ldo;罗浮生?&rdo;天婴设想过一万种可能,但还是不敢相信在她最无助的这一刻,冲出来救她的会是罗浮生。
&ldo;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许医生。&rdo;罗浮生邪邪的冲她一笑,黑暗掩盖了笑容里的苦涩。&ldo;我们必须现在马上离开这里,狼是群居动物,这里肯定不止这一匹狼。它也许是走散了,但它的同伙马上会循着血腥味找过来的。&rdo;
罗浮生拉起她要走,像个没事人似的。天婴拽住了他。&ldo;你等等。&rdo;
她利索的从自己刚摔破的膝盖处的裤子扯下一块布条,草草在罗浮生的胳膊上围了几圈扎住了伤口。许星程曾经教过她扎住大动脉止血的方法。奈何伤口太大,血和着雨水很快冲湿了布条。但聊胜于无,好歹看上去不那么触目惊心了。
罗浮生见她面色沉重,故意拿她取笑:&ldo;说起来,我身体里还流着你的血。&rdo;
&ldo;诶?你别乱说。&rdo;天婴怎么咀嚼都觉得这话味道不对。
&ldo;我说的是事实啊。同血同肉,所以同生共死。&rdo;他回眸看着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眼眸亮的发烫,灼热了天婴的心。
第三十四章真心以待
林启凯的车行驶在开往郊区的路上,许星程坐在副驾驶上,十分焦急。洪澜跟林启凯坐在后面,一言不发。
此时,路的不远处,警察设卡把林启凯的车拦下。贾东走到车旁,对许星程说。&ldo;许少爷,有人报案说您参与一起绑架案,请下车跟我们走一趟。&rdo;
洪澜听了,心虚地低下头。
林启凯看了她一眼,摇下车窗:&ldo;怎么回事?&rdo;
&ldo;林少爷,洪小姐都在呐。隆福戏院的戏子段天婴失踪了,她家里人说是许少爷给带走的。我们这不是来例行调查嘛。&rdo;贾东点头哈腰的回答道。
&ldo;我们现在就是赶着去救人!等我们救完人,我就去警局录口供。&rdo;许星程下车去打发他让开。
&ldo;少爷,请您别为难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rdo;贾东扒住车窗,生怕他就这么强行把车开走。
林启凯若有所思,以他对上海巡捕房那群人的了解,才不会为了一个小角色这么兴师动众。八成是奉了上头什么人的命令。
果不其然,贾东生怕得罪了这帮小姐公子,立马搬出了许瑞安的名头。&ldo;我们是受了许部长的命令才紧急出动抓人的。林先生,洪小姐,你们知道的,许部长一向是秉公执法,不徇私情的。&rdo;
贾东对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警察们一拥而上,架住了许星程。林家的司机齐飞想下车去帮忙,林启凯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许星程挣扎道:&ldo;你们放手!&rdo;
林启凯下车,冒着雨走到许星程身边。&ldo;既然是你爸的意思,你先跟他们回去,我去救人。&rdo;
许星程无奈的看着他,知道他也没办法。&ldo;仲景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救回天婴和浮生!&rdo;
林启凯还没说话,洪澜就抢先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把他们平安带回来。林启凯上车,汽车飞速离去。许星程看着远去的汽车,一阵懊恼。
巡捕房里,被关起来的许星程边看表边焦虑。不知道天婴现在怎么样,她跟浮生会不会有危险?
他戴着手铐拼命摇着铁栅栏,手上都是一道道红印:&ldo;你们为什么关起我什么都不做?录口供啊!我提供线索,一起去救人啊!再耽误下去会死人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