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荷眼底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宛如一滩死水,就像他们的婚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支撑力走下去。
言荷说完了事情,准备出门,但季封廷一个跨步追上来,“言荷!或许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言荷直接打断他,极具讽刺地嗤笑一声,“季封廷,你别现在跟我说不想离婚了,其实这么多年也是我自己执念太深,从你出轨的那一刻起,我就不该对你再有任何的留念!”
“……”她的话直接让季封廷哑口无言,言荷这段时间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她也想了很多,以前,她或许还会对季封廷有一丝的善意,但现在,没必要了。
言荷轻瞥了一眼他的反应,他整个人低着头,似乎有些羞愧。
“行了,赶紧签了吧,明天我会过来拿。”
说完,她便大步出门,没有一次回头。
季封廷心底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她现在坚决要离婚了,他的母亲也让他放过她,他的儿子本就不太愿意理他。
他算是亲手把这个家给作散了。
季封廷伸出去的手愣在空中许久,等到回神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桌上的那个小盒子。
忽的,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瞳孔猛地一缩,他赶紧把那个小盒子拿起来,打开一看,心在那一刻沉到了底。
里面的同心锁依旧锃亮,发出细细的光辉。
这是当年他们领证的那一天,一起去求的同心锁,当年,季封廷说:“小荷,我们俩的心永远都在一起,我会爱你一辈子!”
当年的话,也就只有言荷当了真。
而当年的季封廷或许死也想不到,他会背叛言荷。
年少有为的青春,他对她情有独钟,那时候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她,恨不能把最好的都给她,只想要和她过一辈子,同她赏遍美景,尝遍美食,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心中的一个她。
功成名就的中年,他背叛家庭,现在的他,心里眼里已经不再纯粹,在感知到她的退出之后,他想要挽留,可已经于事无补。
想必年少时的他,一定会恨中年的他吧。
他没有跟誓言里的女人一辈子在一起,他也没有给她最幸福的生活,更没有做到情有独钟。
季封廷瘫坐在凳子上,手里紧攥着那块同心锁,指节泛白。
面前的离婚协议书上还有言荷的签名,他看着那两个字,不知不觉间,眼角竟生出一滴泪珠,盈在眼角,将落,未落。
他心底百感交集,最后停留在脑海中的是言荷的嗤笑,以及张女士的失望,最终,季封廷还是选择了签字。
笔尖与纸张触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却也十分无奈。
张女士说的没错,他是该放她走。
最后一笔写完时,季封廷猛地把笔往旁边一扔,笔中的墨水随之倾泻,他自嘲笑笑,“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
这话也不知道他是对谁所说,只是他一直看着桌上摆着的小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似乎染上了些十几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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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是在黎清沅家休息来着,她睡得迷迷糊糊,连带着神智也有些不清晰。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又有小声说话的声音,叶浔实在是太困了,睁不开眼睛,但那股动静还在,突然,她感觉到身旁的床有轻微的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