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雨烟那丫头,昨天见她脸色就不太好,担忧她的身子别真是病了,刚到门口,就听永成你在说这些话,永成,不是伯娘要倚老卖老的说你,这雨烟好歹也是个女儿家,江大人又过世的早,她一个女娃儿本就够可怜的了,你素来不太喜欢她,伯娘也是知道的!”
“可,你再怎么不喜欢她,她总是你未来的媳妇儿,你这大清早的就在门口骂她骂的这般难听,万一她在里头听的一个委屈,寻了短见,那可如何是好?”
“笑话,她那般的恶毒,会寻死?哼,她要真寻了死,倒是好事,大家都落得个干净!”
林永成本能的就冷笑的反驳了一声,因为想起了宁雨烟昨天冷嘲暗讽他时的样子,他是如何也不相信这么牙尖嘴利的宁雨烟会寻短见的。
二夫人秦秋叶却被林永成的这话吓的完全怔住了,因为以往林永成虽然不喜欢宁雨烟,可还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但是听今天这话,他分明不仅是不喜欢宁雨烟,甚至还极度讨厌和仇视她,这,这种情况下,她和李青霜想要去老爷面前,提出撮合他们早成亲的事情,还能成吗?
可若亲事不成,宁雨烟肯定也会因此仇恨林家,到时候,别说要给她们办事了,怕是一个弄不好,真的要一拍两散了。
二夫人秦秋叶到此时,是真的着急了。
顿时也顾不得林永成的大少爷的身份,立即就怒了,“永成!你给我住口!你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谁恶毒?”
“我倒是想要问问你,雨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要说出这样过分的话来?恶毒?你居然用了这么严重的词来形容一个女子,且这个女子还是你未来的妻子,永成,你不觉得你实在是太过头了吗?”
其实林永成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也是有些微微后悔的,毕竟就算是宁雨烟昨天到他爹那里告了状,才使得他爹把他的九妾给遣走了,但是毕竟是他和他的九妾理亏在先。
若非他纵容了九妾上门挑衅了宁雨烟,这事也不会发生,他也不是不能体谅别人的心情,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也未必容忍的下去,宁雨烟去告了状,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气愤的只是宁雨烟明明昨天已经答应了他不去他爹面前告状,却还是告了状,出尔反尔了一回,弄的他爹把他好不容易纳进的九妾给遣走了,所以忍受不住胸口的愤怒,难听的话就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
但是他心中后悔是一回事,被人指着鼻子指责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明知自己不该这么说的林永成,在听到二夫人秦秋叶的怒责之后,反而干脆犟上了。
顿时就道,“伯娘,你管得太宽了,这是我和宁雨烟之间的事情,伯娘就不用管了!”
“永成,你——,好,好,我管得太宽了,我果然管得太宽了!我算什么人啊,你大少爷叫我一声伯娘已算是给了我面子,而我这个寡妇,居然还不知好歹的干涉大少爷的事情,的确该死!”
“我这就走!我这就去跟老爷说,干脆把我们孤儿寡母的遣出去算了!这宅子里我还有什么脸住?”
秦秋叶当即就掩了袖子,一副红了眼睛,气愤羞恼不已的模样。
“二夫人——”秋月跪在地上,眼见二夫人帮衬着自家小姐,也被大少爷辱了的样子,顿时更是对林永成没了好感。
秦秋叶微微转过身子,对着还跪在地上的秋月,佯装无能为力地道,“秋月啊,你回头就跟雨烟说,我这个当伯娘的没用,不能为她说公道话了,她若身子骨好些了,就出了林府,去外宅看看我,我便心满意足了。”
“二夫人——奴婢会替您转告小姐的!”秋月的眼泪当即就掉了下来。
“好,好丫头!好好照顾你主子!清风,揽月,我们走,这就去老爷那里!”二夫人也一副委屈的眼泪也掉了出来的样子,转身了。
“是,二夫人!”清风和揽月顿时也敢怒不敢言的瞪了一眼林永成,扶着二夫人就上了轿,然后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
林永成冷冷地看着这一群女人间的做戏状,只觉得恶心的很。
别人他不敢说,就说他这个二伯娘,根本不是省油的灯,哪里有这么容易就哭哭啼啼的?还不是为了到他爹面前去告他的状。
还说什么搬出林家,她若真的肯搬出林家去,那倒还省事了!就怕她死赖着不肯走!
只是这话,他此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了,他更知道,这事马上传到他爹的耳朵里,他又少不了一顿训斥了,但是事情出都已经出了,他也不惧怕。
而这,都是因为宁雨烟这个女人惹出来的祸,若非是她,他怎么会如此口不择言的直接落入二夫人的言语陷阱里?
已经急怒攻心的林永成顿时就把这笔帐,也一并算到了宁雨烟的头上。
顿时也不顾秋月还跪在院门中间,一个箭步,就跨了进去,‘咚咚咚’的就上了楼,用力的一脚踹开宁雨烟的房间,却发现房里根本没人。
顿死大吼了起来,“宁雨烟,你给我滚出来!宁雨烟——你有胆去向我爹告状,也有能耐让伯娘之流的都为你说好话,你竟没胆见我吗?宁雨烟——”
这样的怒吼,就在楼下书房里的宁雨烟,若还能装听不见的话,那她的耳朵也就不该是好的了,而是聋的了。
不由也火了,她都已经不跟他烦了,他居然还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和挑衅于她,这个林永成,当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