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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ldo;嗯……，姐夫。&rdo;

&ldo;姐夫？&rdo;果然周文菲不愿意说实话，王嘉溢也不追问了。他转而向周文菲介绍过年期间的s市有哪些好玩的去处。

周文菲不解：&ldo;你来s大才一年半，怎么这么熟？去年过年你没回台湾？&rdo;

王嘉溢笑笑：&ldo;我爸在s市呆十五年了，有几次过年都没有回台湾，我妈带我和哥哥过来这边团聚。&rdo;

&ldo;那这次，你和你爸爸一起回去？&rdo;

&ldo;他不回去。&rdo;

&ldo;为什么？工作很忙？&rdo;刚问出来，周文菲便看见王嘉溢唇角奚落的笑，明白自己问错了，连忙说，&ldo;对不起&rdo;。

言多必失，她应该对别人少点好奇心。

&ldo;不用老说对不起。&rdo;王嘉溢笑道，&ldo;长大了，就不会太过执着于非得要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rdo;

柳燕妮过来打招呼：&ldo;妈呀，你俩光聊天不吃饭啊，那不便宜我们了。&rdo;

他们那一桌在这位豪爽女将的带领下，桌面食物已所剩无几。几个吃得还不过瘾的，纷纷去别桌扫荡。周文菲干脆把猪肘煲递过去。放她面前一整晚，那油光颜色看都看腻了。

柳燕妮接过去，自己啃一个，别的给人分了。她说：&ldo;知道咱们菲儿为什么这么漂亮？人家喝仙水长大的。你看这蹄子，这么好吃，她都看不上。&rdo;

有人附和：&ldo;菲菲条件这么好，眼光肯定高。我们社里，也就嘉溢配得上。&rdo;

&ldo;那就在一起呗。&rdo;柳燕妮吃得痛快，说话毫无顾忌，&ldo;趁敏敏不在，赶紧把事情办了。下学期开学，她啥辙也没有。&rdo;

有人起哄：&ldo;那要……怎么办？&rdo;

周文菲手在空中乱舞：&ldo;你们别拿我开玩笑。&rdo;

她望向王嘉溢，希望他说点什么，可是后者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他既不参与、也不阻止这个玩笑。她心中好失望，还因为他的不帮忙，觉得自己在这个闹哄哄的席间越发手足无措，于是起身拿椅背上的外套要走。

王嘉溢这才抓住她胳膊，朝众人说：&ldo;好了，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掺和。&rdo;

周文菲还是要走，王嘉溢送她回宿舍。越往校园深处走，人越少。所以，路边那一排溜亮着的灯，突然就变成走在路上的行人会注意看的东西。

&ldo;怎么觉得比以前暗多了？&rdo;周文菲仰头去看。

&ldo;不是它们暗了，而是没人陪它们。&rdo;

说得好像它们很孤单似的。

周文菲回头望一眼，这条白天里欢声笑语的林荫大道，这会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她想起饭桌上别人的起哄，突然就想通了王嘉溢为何不解救难为情的她。

她有点慌张，也不想领略这朦胧的、孤单的诗意，于是四处地看，假装看风景。没什么好看的，大树的树尖儿都只有隐约的轮廓。再看，勿论教学楼还是图书馆，灯光都稀少许多。

本地人多的学校，考完试，马上就能&ldo;人去楼空&rdo;。

周文菲笑了：&ldo;准确地说，是没灯陪它了。&rdo;

王嘉溢偏头去看，失去清晰度后，这张粉格围巾裹着的小脸更加柔和、耐看。他总是时不时地被这样的侧脸和神情打动，被那种初生的嫩芽一般的特质打动。他想，一个&ldo;柔&rdo;字能反映她样貌和性格上的绝大部分特质。

柔？他想起曾玩过的汉字设计游戏，问周文菲：&ldo;温柔的柔，柔软的柔，你怎么看这个字？&rdo;

周文菲明白他在说她。她想了想才说：&ldo;和刚、硬相对，很软的样子。说一个人的话，没有脾气，顾忌很多，胆小懦弱，……&rdo;

王嘉溢摇了摇头：&ldo;把柔拆开来看。&rdo;

周文菲在昏暗的夜空中写下&ldo;柔&rdo;这个字：&ldo;上面是个矛，下面是个木。&rdo;

&ldo;用木做的矛。&rdo;

周文菲转头瞥向王嘉溢。

&ldo;长矛是冷兵器时代很受欢迎、也很实用的一种武器。我记得单雄信的武器，就是一杆枣木槊。枣木很硬，我曾在乡下见过人用枣木做的棒槌在河边敲打衣服，和我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敲打一辈子，也不会坏。用这样的材质做成的长矛，很想而知有多坚硬。&rdo;王嘉溢耸耸肩，&ldo;很奇怪是不是？用这样一种杀伤力强的武器，来造&lso;柔&rso;这个字。&rdo;

&ldo;也许类似于，&rdo;周文菲想了想，&ldo;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种，有力量才有怀柔之心。&rdo;不太准确，可她表达不出更准确的意思。她很少会和人聊完全和生活无关的话题。

&ldo;所以，柔是凌驾于硬之上的，是不是？我们常常会被一个人的柔软打动，为了不值得的人事义无反顾，就像是长矛从远处掷来，一击而中。但我们从不会为一个刚硬的事物流一滴泪。&rdo;

周文菲心中在赞叹：说得好好啊，我就知道，他不是那些一般见识的男生。

饭桌上的那点膈应，至此已被完全地消除，毕竟她不能拿她的标准来要求所有人。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她就要露怯，所以赶紧转弯：&ldo;我觉得你们台湾的女生都好温柔。&rdo;

&ldo;你也是。&rdo;王嘉溢笑道。

俩人在夜风中越走越近。周文菲开口打破沉默：&ldo;你回台北，还是南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