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语念罢,食指轻点朱蕾的眉心,眼见她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下一秒,只见她双眼紧闭,双手掐诀,口中喃喃念咒,念的是净身神咒。怪我怪我,情急之下忘了自己是会道法的人,可怜薛十四被迫洗了个冷水澡。过了好一会儿,朱蕾才睁开双眼,从我身上爬了下来,坐在一旁默默地不说话。我咳嗽了两声,道:“今日多谢师姐搭救,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既然薛十四已经恢复正常,那我就将她带走了。”说着,我一拱手,就要去掀薛十四的被子,不料却被朱蕾抓住了手:“不要,她里面没穿衣服。”“你只管这样抱着她走便是,被子就当送你们了。”“多谢师姐。”讲道理,我对薛十四真没什么非分之想,倒不是她不好,只不过,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可是,我又意识到了新的问题。这里是朱蕾的住处,但外面可是道观,若是让人看到我抱着一个裹着被子的女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摇过市,回头再被道观里的人认了出来,那可就……正当我两难之际,朱蕾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道:“或者你把她留在这儿,我这里终归没什么危险的,等她养好了再去找你也不迟。”除了多谢师姐,我想不出别的话了。于是,我便留下了一个地址,让朱蕾转告薛十四,便匆匆拜别,准备跑路。谁知走到门边,忽然又被朱蕾叫住:“师弟,你叫什么名字?”合着这么久了,我连名字都没报过!我回答道:“我叫蒋弘騩,师姐,告辞。”“你等一下。”等什么,不是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吗?我疑惑地回过头,望向朱蕾道:“师姐,还有什么事情吗?”朱蕾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半抬着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道:“蒋弘騩,你刚才,真的没有半点其他的想法吗?”考验我来了?我笑了笑,道:“说没有想法肯定是假的。”“如师姐这般仙气飘飘,一尘不染,冰清玉洁……(省略两百字)我想天底下没几个男的能够坐怀不乱。”“哦?”朱蕾似乎来了点兴趣,道:“那你是怎么忍得住的?”我心说我靠,这要是忍不住,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但表面却一本正经道:“师姐,我是个直白人,我就直说了。”“师姐是担心方二泉会对我们做什么,这才去而复返,否则我们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状况,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对师姐起歹心呢?”朱蕾笑了笑,靠着沙发躺下了:“没想到你还是个直率的人,去吧,我要休息了。”“那就有劳师姐照顾薛十四了,告辞!”从朱蕾的住处出来,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满脑子都是方二泉那个狗东西的身影。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我没有回店里,而是直接跑到三牌楼买了一身的地摊大牌,又买了些花里胡哨的首饰,做了个时兴的发型,把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然后给殷洪春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我没等他喂,立刻问道:“春儿,知不知道暗香在哪儿?”殷洪春一愣,问道:“咋啦,跟嫂子闹矛盾了?”我把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一通,大概意思是,有个人得罪了我,我最近收到风声,这人最近可能要去暗香,所以想问问他,打听打听情况。殷洪春告诉我,这暗香呢,是个高档会所,会员制,里面玩得比较开,他已经改邪归正了,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我把他这段话翻译了一下,意思就变成了:你进不去,哥有卡,想进去整事儿可以,带上哥。我说行,你先把位置发给我,我先去蹲点儿,蹲到了人就喊你。电话挂断后,殷洪春很快便把位置发了过来,我一看,豁,不是在上次那个什么什么国际酒店附近么。我回了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这身衣服一看就是经常混迹夜场的装束,跟路边的小混混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天黑之后,我立刻来到了暗香蹲点,虽说他们今天被薛十四打伤了,但伤势看上去并不严重,所以认为,今晚能蹲到他们的概率很大。大约到了十点以后,人渐渐多了起来,全是些纹龙画虎的小年轻蹲在门口抽烟,大声喧闹着什么,每当有豪车停下,总能引起他们的大惊小叫。不是说会员制么,这些小年轻看着也不像能消费得起的样子,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很快,暗香的大门一开,两个保安模样的大汉拖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还在叫嚣着什么,两个保安充耳不闻,直接将他丢在了小年轻们的面前。那些小年轻顿时两眼放光,凑上去围着那人就是一顿揍,等到人群散去时,被丢出来的那人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只剩一条裤衩子和一双袜子还在身上。这一下,我便明白了,原来这些小年轻,都是暗香养的外场打手,有客人闹事,会被他们的保安赶出来,然后丢给这些年轻人处理,到时候出了事儿,也跟暗香没有关系。俗称的外包人员。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哥们,有火吗?”“没有。”我头也没回,继续死死地盯住暗香大门,祈祷着方二泉等人能快点儿出现。“那你有烟吗?”没想到身后这人不依不饶,又向我搭话,我心说我连火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烟,当下没好气道:“别烦我,忙着呢!”“忙着呢?忙啥呢哥们?”我火了,转过身就想骂两句给他骂走,没想到一转头,却见到了一个我许久没见的人。这人也跟我一样,穿得“花枝招展”,梳了个大背头,露出了额前锃亮的脑门,一副地痞流氓样。他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迟疑道:“蒋弘騩?”喜欢木匠家中无凳坐()木匠家中无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