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枝将他提到前面,训斥道,“站直了,别丢我和荆落云的脸。”
江深只好站前面,旁边都是比他大的学生盯着他瞧,有男女笑着问刘星枝:“刘首席,这是你小师弟?哪儿选来的人呀?”
江深不敢说话,脸都涨红了,他怕一开口惹人笑话,急的汗流浃背。
刘星枝站他身后,哼了一声,冷冷道:“你们管他哪儿选来的,反正跳的比你们好,天赋也比你们高,老实点。”
他首席架子一摆,还真没人敢非议什么,江深倒是有些意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师兄。
刘星枝皱眉瞪着他:“看什么看,开晨会了。”
来仪的每星期晨会其实也就是布置任务,讲下这阵子的演出进度和一些比赛报名,舞团有舞团的规矩,有了点名气的舞者是可以自己接活的,工作室不会太多干预,像荆落云和刘星枝这种在全国都数一数二的舞者,不但有大把的舞迷,就连任慧这样的老师都会帮他们的演出打下手。
“刘星枝十八岁生日时准备举办一场答谢宴。”
晨会结束后,荆落云朝着江深解释,“师父也在帮他编排,毕竟是大事情,一辈子就一次的‘初舞’”她看着江深,抿嘴笑了下,“等过两年你也会经历的。”
江深其实不太敢想那么远,但还是羡慕的,又有些泄气:“我还在练基本功呢……”
荆落云笑:“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这才三个月,我刚上来时练了一年多,刘星枝这么有天赋,也被纠正了半年。”
江深:“师兄以前是在大草原上跳舞的吗?”
荆落云:“他虽然户籍上是内蒙人,但身份却是养子。”
她见江深一脸惊讶,安慰道,“这都不是秘密啦,他以后熟了也会和你说的。”
江深烦恼的叹了口气,小声道:“那也要看,师兄肯不肯跟我熟啊……”
荆落云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烦恼,反正还没正式上课,她便也难得偷偷懒,带着小师弟熟悉下舞蹈房的同行们,刘星枝了比他们忙多了,正面试着准备“初舞”上台的群演们,他人气高,能上他的舞台由此借光的人不在少数,排着队跳他指定的部分。
荆落云带着江深在后门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刘星枝大概看不上几个?”
江深只觉得大部分人都跳的不错,好奇道:“为什么呀?”
“你没看过刘星枝跳舞吧?”
荆落云低着头,笑容温柔,“你刚问我他有没有在大草原上跳过舞?”
江深点了点头。
荆落云看着舞蹈房里的刘星枝,目光里有着欢欣与羡慕:“不论刘星枝在哪儿跳舞,你都会觉得,他是在草原上。”
沈君仪曾经说过,舞者的灵魂是自由的。
江深以前不懂,但看到刘星枝,他似乎明白了。
再大的舞蹈房好像都拘不住刘星枝的灵魂,少年宽阔的肩膀,清晰的肌肉律动,刘星枝的脚下有着钟鼓一般的力量,他粗犷,野蛮,跳着磅礴与自由,却包含了内敛的热烈。
他仿佛是额济纳河边,胡杨一般的少年。
刘星枝跳完一支舞,身上都是汗,他的肌肉层次明显,与欧美舞者的风格相似,体魄要更加健美,他的脏辫儿散落下来,不羁的披在肩上。
荆落云推了推江深:“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江深还没从刘星枝的舞里出来,怔愣着重复了一遍:“试试?”
荆落云:“刘星枝的初舞需要不少群舞演员,你要不要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