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也不要形象了,哭着说,“我……我还能怎么做,你教我!你不爱我,罗密欧和朱丽叶私奔的时候,一定也是从家里拿了钱的。哪一对私奔的情侣,不带细软?我知道你心里气,觉得被侮辱了。可他们要的就是你生气,然后甩了我呀!”
蛋泥在旁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曾经说过,如果祁白对不起初依,他一定不答应。
他们这些人,对初依和初静的感情不一样。初静大,和他们差好几岁,可初依小,初依爸爸出事之后,他们都是看着初依长大的,谁都在初依跟前找过存在感,觉得初依是他们“照顾”大的,所以他们理应填补上,初依生命中缺失的“父兄”类的角色,去保护她。
今天知道的时候,都很生气,但现在知道祁白做到这一步,蛋泥觉得,虽然其罪当诛,但也算其情可悯。
初依也有点心软了,只要爱,有什么不能慢慢说呢。
可就在这时,强子看祁白可怜,说了句惹祸的话,他插嘴道,“不过你家也是的,还请人去日本,咱们这边又不是没有日本餐厅,乱花钱。”
祁白吼道,“请客也要看人,我爸要巴结人家,去日本餐厅有用吗?再说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有给她花过一分钱!”
初依一把推开他,意识到深层次的问题。
祁白再想抱她,她手一抬,反手一搭就滑着他的手腕上去,掐住了祁白的肩膀,一招擒拿的手势。
大家都没看清她怎么出手的,祁白就被控制住了!
每个人都神情惊悚,他们可知道厉害,这一招,他们师父以前可以掐碎砖头。
瞅着初依,生怕她失手!
祁白当然更晓厉害,当下就不敢再动,只望着初依说,“我就是为了从家里拿钱,而且一见你,就都给了你,初依——”他的语气眷恋不舍,好像恨不能把初依的名字咽进肚子里。
初依冰冷冷地看着她,稚气的脸上,是明辨是非后的决断。
她说,“王鹏也和我姐说,他没有往外拿过一分钱,都是那女人倒贴钱给他。”
“我怎么可能和他一样?”祁白无法置信,“你把我和那个渣男比较?”
初依冷冰冰地说,“那你说,你们有什么不一样?他当年追我姐,比你对我还好。你说说,你们又有哪儿不一样?他为了贪那个女的帮他公司还钱,所以越陷越深,还说挣的钱,都是为了给我姐花。而你为了我,要去应酬别的女孩,骗取家里的信任。你说,你和王鹏,又有什么不一样?”
祁白摇头,心里溃不成军,他知道不一样,觉得自己一定是不一样的。他对初依是真心的。他爱初依,爱死了。
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
他抬手拉初依,拽着她运动衣的袖子,哭着,说不出话。
电动门在初依身后神经病一样的开——
合——
开——
合——
祁白死不松手,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谁也不会松手。
初依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独一无二的。我今天才明白,不是独一无二,而是每个人,都有井底之蛙的时候。”
他倔强地看着初依,眼泪一个劲往下流,“我没错!我没干对不起你的事!你不爱我,我为了你,家都不要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越说越委屈,盯着初依说,“你知道什么叫卧薪尝胆,难道为了国仇家恨,可以忍辱负重的,就可歌可泣。我为了咱们俩的将来,就不能不道德一次?”
蛋泥,强子,外头站的铁蛋,全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情侣为结婚和家里闹翻的,太正常了。可要不要顺便卷走家里的钱,这个……
初依的袖子被一点点拽紧,她站了一会,收回掐祁白肩膀的手,把运动衣拉链拉下,脱了那件衣服。
然后人走了,把衣服留给了祁白。
祁白站在那里,手里抓着她的运动衣愣了一会。
又拔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