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一抬头,沈薏环眼泪刷地落下来。
沈薏环这会情绪都在心头,她忍了许久,也装了许久,她告诉自己,她一点不在意。
不在意李渭没能救下她。
也不在意李渭对她有无情意。
取悦李渭是这几年的本能,委曲求全更是她自小到大在京中生存的法则,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可是当永安公主骄傲又理直气壮地说她终是要嫁给李渭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凭什么呢?
她嫁给李渭三载,都不敢有这样足的底气,认定李渭会喜欢自己。永安公主这般,是她高贵的身份还是自己的夫君李渭,给她了足够的自信?
泪水不知不觉就涌了出来,李渭情动的眼神她熟悉的很,她想也没想就推开她了。
不要,不要这样不清不楚的欢愉。
她哭得伤心极了,还颇有几分孩子气地用衣袖擦眼泪,袖子上的云纹被晕湿,她的脸颊也被擦的通红。
罢了。
自打她出事,他们就没有好好说过话,李渭坐到她旁边,自己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袖。
“哭什么?”李渭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湿软的脸颊微凉,泪珠却止不住的滚落下来。
“我……我渴了。”这般失态,实非沈薏环所愿,这会泪水虽然止不住,可她也是真的渴了。
李渭抿唇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起身去给她倒茶。推了他还要他端茶递水的,今日胆子可真是大了。
永安公主来之前,疏云已经热了茶水放在屋里,但一番折腾已是凉了,他皱眉看着倒出来的温凉茶水,看茶色也不是今年新茶,他皱眉就要出去让人来换。
“这个就可以,不用换了。”沈薏环知道他挑剔,极难伺候,不过反正是她喝,没那么多讲究。
李渭单手将她撑住,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将茶杯递给她。
“谢将军。”
见她润了润嗓子,这会情绪也稳定了,李渭放下茶杯,为她垫高了枕头,让她靠着,起身去放茶杯,走回床边,坐到她的对面。
“为何哭得那般伤心?”他盯着她问道。
“将军,您当初为何要娶环儿?”沈薏环没回他的问题,只是低声问了她想了几年都没想明白的心结。
为何娶她?
李渭沉吟了半晌,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环儿这般貌美,叫人见之难忘。”
这是沈薏环头一回听他亲口说这话,往日都是他人津津乐道,说李渭求娶她时,说曾对他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见之难忘,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