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亲缘,还谈什么歉疚不歉疚的,太过见外。”沈庆辉端起酒盏自饮一杯。
“阿姐,往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沈逸澄蓦然开口。
他其实心中憋着火,自己姐姐性情容貌皆是出众的,仅仅是困于身份,便被京中那些多事之人白白议论这么多年,如今连退婚和离都要自言不配,当真是没有道理。
明明是那李渭先跟永安公主不清不楚,而后又护不住自己的姐姐,可他今日在李渭府前,听着街头巷尾的口舌八卦,竟然都在说是姐姐高攀侯府咎由自取。
这帮人到底有没有是非曲直的观念了?
“澄儿?”沈逸澄的思绪被打断,抬头撞见沈薏环关切的目光,“澄儿可是累了?要不先回去歇歇?”
“没有,阿姐,我走神了,你方才说什么?”
“我是说,我还没有想好,可能会先去趟江州,陪陪母亲。”
前些日子听陈大夫和父亲说了过往的那些事,她心中仍有疑虑,想去见见母亲,陪陪她的同时,也想看看能不能知道些更详细的始末。
“前些日子,书院的先生给我传信,说我也该回了,阿姐,反正我们顺路,不如你与我一同去吧,”少年眸光清亮,将手边的杏仁酪推到她的旁边,讨好地看着她。
“连杏仁酪都不要了?”见他如此,沈薏环笑着问他。
“只要阿姐愿意,以后,所有的杏仁酪都可以给阿姐!”
这边正热闹着,门口小厮进了院子,在屋外禀报道:
“老爷,姑爷……李将军来了,说是要见姑娘一面。”
“阿姐,别去了,都和离了,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沈逸澄愤愤说道,他情窦未开,尚不能理解情爱纠葛,只看着姐姐这么些年为了李渭愁肠百转的,心中认定是他对不起姐姐。
若是当真心系一人,怎会舍得她伤心难过?到了如今了,见不见都没有必要了。
沈庆辉安抚地拍了拍沈逸澄放在桌子上的手,转头对女儿说道:
“去看看吧,把话说清楚,也省了日后再有瓜葛。”
院内天井之下,李渭一身利落劲装,宽肩窄腰,别具风致。他安静站在园中,看着沈薏环从屋内出来,走到近前,也没行礼,只瞧着他,不作声。
上次二人夜聊,那时他还觉着来日方长,不曾想,几日过去,她便已经离了府,从此与他再没有关系了。
是他低估了陛下对他家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