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语的母亲扑到床边,见到沈庆峰如此,她眼泪根本止不住。
见母亲这般,沈明语也十分难受,眼泪也忍不住地落下,她微微背过身,避开李渭的视角,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别在这哭丧了,人还没死呢。”沈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点了点地面,怒声恼道。
“沈夫人不必心急,他不过是体力不支,只伤了腿,不至于搭上命,我唤了陈沅过来,让他帮着瞧瞧。”李渭笑笑,沉声说道。
“陈沅,可是那位名声极盛的陈大夫?”沈明语的母亲转身颇为惊喜地问道。
李渭微微颔首。
“语儿代父亲谢过将军。”沈明语这会也没再哭了,她抹了抹泪水,朝着李渭柔声道谢,说罢一双美目盯向李渭,见他似是听见,又似是没听到,半点反应都没给她,有些失落地转头看向床上的父亲。
青崖这时领着陈沅进来,陈沅背着药箱,进来就朝着床边走去。
他在里间诊治,其余人都来到外间坐下,沈老太太朝着李渭道谢。
“今日之事,还是应多谢将军仗义援手,日后沈家定会有所回报。”
“多谢将军搭救父亲。”沈明语也跟着说道。
“回报就算了,只要老夫人不再想着给我送女人,便算是帮我了。”李渭看了他们几人一眼,笑笑说道。
一番话说得几人脸色尽皆挂不住,尤其是沈明语几乎抬不起头来。
里间这时陈沅出来,“怀豫,人没事,累晕的,腿上有些小问题,按时吃药就能好,没什么大事。”
他这番话说得屋内诸人算是松了口气。
“陈大夫,我爹爹他何时能醒?”沈明语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当初那小丫头都挺过来了,这一壮年男人,更不会有大碍了。”他后半句是朝着李渭说的。
李渭也听出他所说的是沈薏环。
当初,她确是伤的重,马场当日便疼晕了过去,他抱她在怀里时,心中抽痛得几乎要窒息。
她醒后不愿见他,那几天他在书房让自己忙得不知昼夜,他只要一得空,脑子里便是她人事不知的惨白小脸,随着的便是心口的刺痛,比起战场上被刀剑刺进血肉还要疼上几分。
当时不明白,只觉着是内疚和自责,才会那般难受,如今便是懂了,倒是也没用了。
李渭朝着屋里沈明语母女看了一眼,她们眼眶红肿,在床边亲自悉心照料,婢女站在一旁插不进手。
他当初竟会觉着,疏云和疏雨比他手脚麻利,做事也熟练,定能将她照顾好?若是如今,他定是不放心将伤成那般的她交由旁人,便是跟她多年的疏云和疏雨,也不如他自己亲力亲为。
当真可笑,他成婚几年,竟从来都不知如何疼爱她。
她为他做过的那般多,他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地承着她的情意,只觉着她那些好都是应当的。
毕竟,世间女子不都是这般侍奉夫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