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佣兵在欧莎的丈夫归来时,两人就悄悄牵着马离开了。“人真的很有意思。那些住得好穿得好的人,好像和生活在街巷中的人已经不是同一个物种了,他们什么也想抢到自己的手里,只想站在最高处。”狄俄倪克斯说着,有些高兴地望着佣兵,“但魔法可不分什么权利贵族还是国王,真想看看他们到时候的反应,御下的百姓得到魔法后,他们会杀人吗?等到多得杀不过来的时候,又会怎么办呢?”佣兵静静地看着少女,这完全是她自己体会到的。男人发现梅蒂拉的决定也并不见得就是错的。如果倪克斯遇到的人不是欧莎,不是梅蒂拉,而是那些善于阴谋,或是纯粹的恶人,她会变成什么样子?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模样。那些人只会让危险的家伙变得更加危险。他有些庆幸。“巨龙现世的时候赫尔达也说过类似期待的话。”佣兵这样说道。感谢灰阁还有一个总爱黏着倪克斯的小学徒,除了欧莎与梅蒂拉外,作为一个群体之中,外形年纪与地位差不多的参照物,赫尔达也会带给她一定的影响。少女摸着黑马的鬃毛问道:“然后呢。”他风轻云淡的说:“然后梅蒂拉罚她抄了三天的书。”少女决定这一路上再也不听他说话。因为灰阁在王都的郊区,所以两人从杜丁城回到王都,反而要多绕一点路程。佣兵带着她离开杜丁城,在城外绕过人类繁华的城镇村落。黄昏已至。他们终于再次登上了熟悉的小山丘。从北地回到王都的时候,他们就是在这个小山丘上眺望王都。在这里可以隐约看到灰阁小小的轮廓。黑马茂密的马鬃在夜风下轻轻拂动。“走。”佣兵轻轻说。于是两匹骏马自高坡一跃,向着王都的方向奔去。灰阁里,梅蒂拉计算日期的纸被涂成一团麻线。门上挂着的风铃轻响。她拿着一本书,正准备去炼金室,此刻在大厅站定看向门口。推门进来的是艾恩。梅蒂拉摇摇头,继续走向炼金室,“我就知道是你。”艾恩疲惫地卸下兵甲。“但是有佣兵与倪克斯的消息。”他说着,用两指将腰间剑带里别着的信件夹出来,放到餐桌上。“厨房还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吗,能填肚子就行。”艾恩目标明确地摸进厨房。“……该死,赫尔达永远不会在厨房留一盏灯。”梅蒂拉重新从炼金室回到大厅,“国王陛下连一顿饭都不管吗?”话是这么说,她其实知道艾恩不太敢吃宫中的东西。梅蒂拉来到大厅,找到了那封信。信上详细的报备了两个家伙毫无必要地去了趟杜丁城。佣兵在那里拿到了泰德与白塔不正常的互动,以及泰德试图插手掌控杜丁城的证据。“佣兵在杜丁城有个线人叫阿伦,”艾恩端着一杯茶与一小碟点心出来,“这封信就是他送来的。”今天一早,梅蒂拉就听到消息称,国王陛下从宫中派出一位大学士前去杜丁城。人们都猜测一定是杜丁城有一位大人物性命攸关需要医治。“昏迷的那个家伙是泰德的爪牙,”艾恩道,“我们一收到佣兵的消息,就把大学士派去了,他是我们的人,到了杜丁城会知道怎么做的。”所以大学士才会这样轻易的被“买通”,对贵族大人醒来变傻子这样离谱的言论毫不制止。杜丁城的事情才会这样顺利。梅蒂拉总觉得漏了一环。她皱着眉抖抖信,“这上面最关键的经过没有写啊,喝醉摔昏,这四个字简直是贵族们被暗杀后排名第一的掩饰借口。”艾恩道:“这应该不是葛利沃夫干的,如果是他的功劳,他至少能写上两页还要多。”梅蒂拉思索,“那就是他在杜丁城的线人?”艾恩道:“线人的功劳就是他的功劳,他一向这么算的。”梅蒂拉大惊,“是倪克斯!”艾恩动作浮夸的端起茶杯喝茶,试图用茶杯底挡住脸。在四楼收拾东西的赫尔达跑出来。她趴在栏杆上,向楼下高兴地喊:“倪克斯和佣兵回来了!”就在方才,赫尔达从四楼的窗户向外随意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让她看到朦胧的夜色中,两匹快马向灰阁奔来。不消片刻,灰阁就能听到阵阵马蹄声了。在逐渐靠近灰阁的附近后,急促的蹄声渐歇。又过了一会,灰阁后院的马棚处传来木门开合声。是佣兵与倪克斯。狄俄倪克斯原本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