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俄倪克斯的针瞳被激起,它迅速站起来。佣兵在听到铃音的瞬间就立刻将风铃紧紧地握在掌心,铃舌无法动弹,一切恢复了寂静。龙蛋渐渐消去热意。那声铃音分明没有真实的声音。可树间栖息的夜鹭与啮齿动物却被惊扰逃窜而去。葛利沃夫感到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隆隆震耳,他轻轻嘘一口气,将风铃重新拿出来,神色难辨的看着它。这到底是什么。一只慌乱的黄鼬窜过黑马的蹄下,险些被受惊的黑马踏死。他叹息,“不祥之物。”重新将东西都收拾好,确保风铃不会再有意外。葛利沃夫抓住马鞍,准备翻身上马。他鬼使神差的向那山顶的黑犬望了一眼,看到那只悠闲卧着的黑犬早已被那声铃音惊到立起。男人笑了笑,权当回报它最初害他惊心警觉的那一刻。他的感知敏锐,异于常人。那些不同寻常且危险的动物更容易被他发觉。传闻赫尔高原的雪山上有一匹不死的白狼王,葛利沃夫那时远隔两座雪山就发现了它。况且这只黑犬的确不凡。它体格庞大,四肢健壮,黑色的毛毛威风凛凛,立在那里时让人心生畏惧。隔着这么远,按理说佣兵不该看清楚它的眼神。可偏让他想起那黑色巨龙掠过大地时投向他的无情一瞥。葛利沃夫重新摸向怀中。他将黑鳞龙蛋与风铃放到一起,在月光下比较。狄俄倪克斯不禁向前几步。她与他忽然了悟了黑色风铃是由什么制成。可另一半龙蛋还在梅蒂拉的灰阁中,上面的鳞片不足以制作如此之多的风铃。葛利沃夫不由想起魔法师那一日拿出来的红封烫金字的古籍。那一页绘制着黑色的巨龙,安卡拉刚,万龙之父。他静静地思索,手指轻轻摩挲着龙蛋。上面的狰狞锋利的鳞片曾经数次将他的手指割破。狄俄倪克斯忽然觉得蛋壳放在他的手中十分碍眼。作者有话要说:收到小天使的留评开心得昏古七!!一个男人无论多么成熟,有时也会表现得像个傻子。为了感谢黑色牧犬为他提供的灵感,佣兵在离开时绕上了黑色牧犬的山顶。当路过它的时候,他向黑犬招了招手。那头凶恶黑犬的耳朵向后扯了扯。这是犬科动物发怒的前兆。佣兵:我又在犯什么傻。黑犬体格巨大,它的脑袋几乎赶得上黑马的脑袋。就算是北原狼也无法在自然生长下达到这个身高。它的眼神泛着冷意,就像里面躲藏着什么庞然大物。葛利沃夫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该死。”黑马在惊慌下乱了阵脚。黑色牧犬猛地一扑,佣兵人仰马翻的滚下山坡。场面十分混乱。葛利沃夫的脚上甚至还缠着崩断的马镫。当他终于停下来时感到马镫的带子缠上了什么东西。佣兵抬抬腿,没有扯动。马镫的带子缠在压倒的树杈上,连带着他的脚也卡在中间。看样子一时半会挣脱不开。更气人的是,佣兵从被硌得生疼的腰下摸到他的那柄弯刀,刀鞘裂了,抽出来,里面的刀也弯了。佣兵脑袋向后一靠,叹息。又要花钱去修。他听到黑马的蹄音,就在山顶上,他唤了几声。寻找主人最近的路被巨犬挡着,黑马在崖边望了望,矜持的甩着小蹄子哒哒哒地离开了。事情的走向离谱了起来。此刻黑色牧犬褪去了方才的凶猛,看起来心情不错,端坐在山顶盯着他。佣兵低嘲,“你和一个坏家伙有些像……”未说完,男人的脸色就难看起来,闭上了嘴巴。此时此景,恰如彼时彼刻。毕竟他刚嘲笑那个坏家伙抱着小羊睡在崖下也没过去几天。现在就轮到他狼狈的躺在崖下被一只诡异的黑犬取乐了。黑犬轻松地一跃而下。佣兵的一只脚还卡在树杈中动弹不得。它凑了过来,佣兵控制着自己不去乱动激怒它。黑犬垂首轻嗅。从他的脖颈间拱到胸口。佣兵甚至能感到它毛茸茸的脑袋暖烘烘的。还有它微微湿润的鼻尖。佣兵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匕首。它在干什么?是开餐前的检查还是在嗅什么?忽然相似的场景闪过他的脑海,那个女孩在他怀中轻嗅道出机密。佣兵顿悟,立刻挥出利刃。落空。黑犬叼走了他怀中的龙蛋。该死。和她一模一样。“你要这个干什么?”他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