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来了,他来了……”
藏书阁内专心致志地读书抄书的学生们,就像受惊的小鸡仔似的猛地抬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来者,开始三两聚众地窃窃私语——
“怎么已经到咱们第七层了?”
“唉,小可在书院读书三十年,日夜研读才读到这第七层。此人倒好,来书院才三个月便……”
“此言差矣!”
一位青衣青巾的年轻学子“哼”地将手中书卷一合,脸上隐见怒色,“就那祸星的‘读’法,也敢称读书么?……不过是蛇行雀步,拿班做势,却不知把我们这圣贤之地当做什么了!”
沿着那学子愤懑的目光看去,只见藏书阁内密密麻麻排列着红檀木的书架,无数书卷、书册紧密地排列其上,都以灵力温养过,可供千年不腐。
刚走进阁内的两人,先是将昨日借走的好几摞书籍还在入口处,随即便开始穿梭在书架之间。
方知渊神色冷峻,只管大步往前走,神识早已扩散到第七层的每一个角落,记下所有书名。
所经之处,书架上的书卷书册被他的灵气弹下,纷纷而落,在落地之前被他身后之人接住。
“慢、慢些慢些,方仙长!”
袁子衣苦哈哈地跟在后头,他双掌运转灵气,各托着一大摞书籍,模样极为滑稽,“唉呀,书!书!当心书啊……”
方知渊竖眉回头斥他:“跟上!三个月了,还磨磨蹭蹭。”
袁子衣连连哀求:“噤声,请噤声……藏书阁肃静之地,许多学生们都正于此地参悟的……”
周围那些书生学子们,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只因这样的情景,已经持续了三个月。
纵使他们知道方知渊曾在小幻界内对袁子衣有过救命之恩,后者也明显做“劳力”做得心甘情愿,还是有许多学生看不下去。
有人小声恼道:“这根本就是挟恩图报,君子不齿也!”
另一人也叹道:“方知渊来之前,袁师兄日夜研读书卷,何等勤学,就连自己带伤带病时也从未有一日中断,可如今师兄已经三个月没进书室了……”
“就算袁师兄为人敦厚谦让,也不能这般欺负人呐!”
“金桂宫今年怎会送了这么个人来?”
最先开骂的那个青衣年轻书生更是激愤:“诸位瞧瞧那方知渊这三个月来的做派。从藏书阁第一层读到第七层——他是怎么读的?”
几个学生无奈地转头去看方知渊刚刚堆在还书大架上的书:《空山散人传》、《西域大荒妖图志》、《剑德三经》、《器谱》、《奇门八千言》……甚至还有一本《离洲饮膳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