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在刚才她就想说的,哪知遇到突变,话到嘴边全都咽了回去。
她朝叶慎笑了笑,真诚道:“谢谢道长。”
叶慎视线终于落在她身上。仰着脸的小姑娘五官在昏暗中并不清晰,偶尔有月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脸侧,那片肌肤是晃眼的白。同时,朦胧的光线还把她挂在睫毛上的水珠折射出碎光。
叶慎眉头微微蹙起。
她吓哭了?
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一段不算愉快的记忆,脸色都跟着沉了下去。
萧幼宁察觉到他看过来,不知他心境,心里在想他这算不算原谅她刚才另有图谋。
正想着,一柄折扇探了过来。
扇坠是红线缠成的络子,下方坠着块莹白的玉佩。
她望着微微摇晃的扇坠愣神。
这是……她就伸手去握住扇柄,被一股拉力从地上拽了起来,终于能够扶着车壁坐好。
“谢谢道长。”萧幼宁就坐到他对面,再次感激地道谢。
这个道士,其实没有面上那么不可亲近。
叶慎目光扫过被她握过的扇柄,随手丢在身侧,撩起眼皮在她脸上转了圈说:“不必谢,你也算是拿出诚意前来告诉我。”
他淡淡一句,萧幼宁露出今晚第一笑来:“道长大度,不与计较我的那些小心思。”
叶慎的意思,是指她在他跟前说话时,没有故意掩盖女声。
女孩子的声线,一张口便能分辨,她找他时,确实是没准备隐瞒。
萧幼宁想,这个道长其实还很心善,愿意相信她劝他离开是有一份真心在里头。
在得知护卫喂马没有回来,她就明白自己是被遗弃在村子里,凶多吉少。
隔壁两个一同借宿的人就是她唯一一线希望。即便对方是陌生人,她有可能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外一个火坑,可没有比她眼下再难的局面了,她没有退路。
如今来看,她还是赌对了。
萧幼宁就偷偷再打量他。叶慎在她说话后,又恢复沉默寡言的状态。
她发现他闭上了眼,似乎是在休息,只好收回目光,弯腰悄声去揉按疼得厉害的右脚。手指在上头轻轻滚一圈,疼得她差点要叫出声,忙收回手不敢再碰,慢慢挪动到车厢的夹角,蜷缩靠着车壁。试图去回想今天的事来忽略脚伤。
因为流民围堵一事,让她起了警惕,不然她此时恐怕就着了道,叫天天不应。
但随行的护卫为什么要害她,是她二叔吩咐的?还是李家打听到消息,收买了萧家二房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