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忠就以这样的姿势盯着师父,缓缓说道:“这双手上的伤疤,你也忘了吗?”
“哎!”师父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他的手,站起身子来走到了客厅里靠近门口的窗户旁边,向外望了两眼,这才又坐回到沙发上。
我急忙拿出茶壶给师父把茶水填满。
师父端着茶杯,轻轻地吹着茶水里飘起来的茶叶,待茶叶沉下去后,才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看着赵书忠,开口说道:“老赵呀!你到底还是没有跳出来。何必呢?”
赵书忠也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我撇撇嘴,忍住不情愿的心思,还是装模作样地把茶壶往他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些水,然后撂下了茶壶。
“没水了!”我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着。
赵书忠笑了一下,毫不介意地举杯一饮而尽,连同杯里的茶叶都咽了下去,有些感叹地说道:“哪有那么容易!”
师父像是不太赞同赵书忠的话,先是摇着头,然后又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我条件反射般的就过去续水,在倒了一半的水时,我才突然想起刚刚告诉赵书忠已经“没水了”的事情,一时间姿势就有些僵硬,讪讪地不知所措,脸上也有些不自然,像是被人看穿了谎话,呆呆地杵在那里。
“呵呵!”看到我的表情,师父和赵书忠都笑出声来。我也无趣地陪笑了几下,尴尬地站在原地。
赵书忠也把茶杯放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开口道:“你有个好徒弟!”
也不知是他夸奖我的缘故,还是刚才不打自招地拆掉自己的台的原因,我只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为了遮羞,我便急忙在把他们的茶杯都填满后,借续水的原因,想离他们远一点儿。
客厅就那么一点儿地方,我能去哪里?
当我续水回来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才硬着头皮,自顾自地在客厅里四处瞎转悠着。这样一来,反而让我更加尴尬了。
虽然我的思想已经在跑毛,但我还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声。
“老赵呀,不是我说你,是该放手让自己享福了呀!”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这是无官一身轻,不像你,已经被枷锁压得快失去自我了!”
“呵呵!也许吧!”赵书忠先是笑了两声,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哎!一晃都快30年了呀。我怎么总觉得还是眼前的事儿呢?”
“等你放下时,你就会明白了。”
“还记得我们当初的比试吗?”赵书忠岔开了话题,说道:“如果不是——”
“小林,过来一下!”师父打断了赵书忠的话,开口叫我。
我应了一声,来到师父的旁边。
“老赵呀,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师父先是和赵书忠说了一句,然后抬头看了看客厅挂壁上的表,吩咐我道:“去!给我和你师叔定个吃饭的地儿,不要离的太远!”
我点点头,和师父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