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佩佩眉眼的惬意僵住,眼皮微垂,缓缓转过脑袋,手上动作也没停,放下帘子。没了心思再看什么众生相。无量天尊,她绝对没有因为对方是光头而心生不喜,她可是仙神,格局怎会如此小?定是这光头人品问题。由于她先转头后放的窗帘,所以并没有看见窗外的浮图小法师仰头看来的情景。人群中一身月白僧衣的浮图法师身形在原地顿住,愣愣地看着那辆马车从眼前行驶而过,冷清的眸底划过一丝疑惑。马车一路过关驶入宫中,期间,吕佩佩也没再手贱撩窗帘什么的,安安分分坐着闭目养神。司阳天师一行人被一个太监领到了一处宫殿,等了良久终于等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个身穿明晃晃五爪金龙服的中老年人出现在老天师一行人面前。除了老天师以及他徒弟行道教礼外,其余侍从皆行跪拜礼。师徒俩明显看到了对方印堂发黑,阳气渐失,竟然真有邪物害人?虽然危及不到生命,但连续多日的噩梦是免不了的。吕佩佩则想到一个剧情,女主木涴儿在皇家宴会被某位公主挑衅作诗,直接两首李白诗砸过去装了个大的,公主受了难堪,继续找事言语刁难,女主也不惯她硬钢,结果一言不合双方扭打起来。原剧情中在暗中拱火的原身成为最大赢家。一国公主与太子妃竟如此不知礼数扭打起来,这是何等严重的皇家笑柄,好在没有外人,不然皇家的脸面都被她们丢尽了。老皇帝震怒,下令将她们关禁闭抄七日女戒。但一个是从小宠爱的亲女儿,一个是不怎么待见的儿媳妇,难免有些偏心,对公主的作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鬼物那儿得到情况后,女主不满老皇帝对她俩的不平等待遇,派遣在她身边修炼出点名堂的女鬼去给老皇帝找不痛快。老皇帝噩梦连做几天,不堪其扰,断定有邪物作祟,便请来司阳老天师为其驱邪避灾。哦,原来剧情到这儿了啊,这些天她都在司天监大楼看这个世界的各家典籍杂书,也没空预测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只见老皇帝连忙拉住司阳天师的手,“国师,你可算是来了——来人赐座。”老皇帝说话时虽仍保持着帝王威严,但其斑白的两鬓微微颤了颤,能看出其内心有多不平静。话音刚落,他身侧的随行太监诺了一声退下。“谢陛下。”老天师还挺有礼貌。片刻后随行太监便将一个椅子搬了上来。此时老皇帝也端坐在御座上。老天师入座,身姿缥缈,吕佩佩也自然安静地站在其身后,一脸平静祥和。老皇帝随后给身边总管太监一个眼神,总管太监便福至心灵,让闲杂人等回避,只留司阳天师一人和身边的总管太监在此殿中。吕佩佩心底有些郁闷地跟着太监们走了出去,本来还想听听其中八卦,但她也不恼,山人自有妙计,临走时留下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符箓在便宜师父背后。肉眼不可见,但已经凝聚法眼的司阳老天师则愣了一下,也不管徒弟要做甚,反正出了事,他兜着便是。最坏也大不了归隐深山。吕佩佩安静地与太监们待在殿外,做闭目养神状,实则竖起耳朵偷听。殿内,老皇帝见闲杂人等走远,便开始与老天师谈话。“国师,你可知秦孝秦奉和?”假天师的恶毒徒弟21秦孝!?司阳天师眸光微动,他不仅知道还与其一起呆过数日。不明白老皇帝为何提到他,难道与这噩梦有关?不应该啊,秦孝是何等人物,生作人杰死为鬼雄般的神人,现在一门心思走在创建鬼府赦封城隍的路上,哪有这闲功夫回来害他?老天师轻轻抚须,点头道:“略知一二,陛下所做之梦与此人有关?”老皇帝轻叹口气,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霾:“朕前些日从密谍司处得知,有人打着此人的名号在河东一带招摇撞骗,大言不惭阴间崩坏,秦公欲扫清寰宇,为大乾百万鬼魂建容身之所,煽动愚民修缮城隍庙,为其大肆祭拜,简直荒谬!”老皇帝越说脸色越阴沉,手中茶杯“碰!”地一声重重放在御案上:“此贼可恶!死了都不安生,乱臣贼子!可恨!”“可朕这几天日日噩梦皆与这乱臣贼子有关,扰得朕不得安宁,便请国师来做场法事,若能将其灭之朕重重有赏。”老皇帝已经断定是秦孝那冤魂在缠着他,他如何不知道那人的死是自己默认的,要怪就怪其功高震主还不知收敛,皇权无情,不容任何人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