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歌轻微蹙眉,看着靳子桀,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原来还是在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呀!”村长说,“校友好啊,校友好,都是年轻有为的栋梁之才啊!”他们在办公室没有多聊,去还在修建的养猪场实地考察了一番,靳子桀有几次想回头跟陈千歌走,奈何村长和村支书把他包围的死死的,而且不停地跟他说话,根本没有偷溜的机会。陈千歌有些瘦了。靳子桀单手插兜,佯装不经意地往后瞟。穿搭也变了,在学校的潮男现在规规矩矩地穿着上班该有的穿搭,一点儿也看不到之前随性自由的样子,但是也很好看。白净的脸晒黑了点儿,眉眼间的恣意气息还在,背脊依旧挺拔如小白杨,和同事之间侃侃而谈时而露出来的微笑,梨涡浅浅地挂在嘴边。靳子桀这几月的思念如大雨般倾盆而来,狠狠地砸在他心瓣上。自从和陈千歌吵架以后,他想了很多,心中的喜欢无法割舍,唾弃自己优柔寡断的别扭,无法放任陈千歌和别人在一起。所以未来如果发生一切不可控的事情他都已经无所谓了,内心坚定的只有一个想法,只要陈千歌在他的身边。养猪场占地很大,三个大棚,直线拉长,内部将近几百个猪圈位,还有一个稍微面积小一点儿的,是拿来煮猪食的地方,不过现在还在施工中,只能大概看到养猪场的面貌。趁着村长和村支书去和施工工人交谈时,靳子桀直接转身迈步,在其他人的眼睑下,靳子桀握住正在和同事聊天陈千歌手腕儿,往高处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对那些人说:“不好意思啊,跟我校友叙叙旧。”陈千歌被握得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已经被靳子桀带着走了。还听到什么,叙旧?叙个屁的旧!这才好久没见就需要叙旧了?在快要到高坡的高坡时,陈千歌才清醒过来,扭了扭手腕儿从靳子桀的掌心里挣脱,说,“哎哎哎,动手动脚的干什么?”掌心里的温度骤然失落,靳子桀握紧手,试图保留那一点儿温热。“歌仔。”靳子桀垂眼看站在低坡下的陈千歌,嗓音沙哑地喊了声这久违的小名儿。“咋了?”陈千歌不想仰头看靳子桀,随意地迈步走向高坡,与靳子桀并肩站着。“你还在生气吗?”靳子桀问。“我是河豚啊,我生气,”陈千歌瞥眼看他,“你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请假来的,”靳子桀看着他说,把这几个月没见到真人的模样刻进脑子里,“顺便把资给投了。”陈千歌笑了声,“还投资呢,你爸知道么你就投。”“知道,”靳子桀说,“还有就是想见你。”“哎妈呀。”陈千歌搓了搓胳膊。“对不起啊。”靳子桀低低地道歉。陈千歌知道他说的对不起是什么,眯眼看向底下的养猪场,释然地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没做错什么,那个祁苒的事情,谢谢你了。”“你知道了?”靳子桀有些讶然。“嗯啊,她找过我了,”陈千歌瞅了他一眼,“法外狂徒桀,你还要把人男朋友的骨灰给扬了?”“谁叫她干这种傻逼事儿?”靳子桀点了根烟抽,语气都放沉了很多。微风吹过,两人相对无言。“我们和好吧。”沉默一阵儿后,靳子桀突然说。陈千歌浅棕色的眸子凝视着他,没有立即回答,看得靳子桀一阵心虚。“我不想和好,”陈千歌说,“我觉得,咱俩之间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清楚,就这么当兄弟我感觉有些不自在。”靳子桀拧着黑眸不解。“你是不是喜欢我?”陈千歌问。他问的太平淡了,就像问你今天喝水没,吃的什么饭一样平淡。但靳子桀可不平淡,狭长的眼眸瞪大,结巴了半天,似乎不相信陈千歌会问出这句话来,“不是操这这这你怎么知道?”随即他又咬牙,带着斩钉截铁说:“是,我是喜欢你,这五年我都是图谋不轨,我不想当你的兄弟,这破兄弟谁爱当谁当吧,我想追你,可不可以?”“不可以,”陈千歌拒绝,沉声说,“你知道,我不喜欢男生,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兄弟喜欢上我。”“是啊,我知道啊,但是无所谓,”靳子桀笑了声,“我会一直追到你喜欢我为止。”“你有病吧?”陈千歌莫名其妙。“我就是有病,”靳子桀说,“但你就是药啊。”“傻逼,”陈千歌说,“在我没讨厌你之前,你最好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