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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坐一会儿呗，”陈千歌说，“急啥啊。”“我要去跳广场舞，晚点没有好位置了！”李梓楠边走边说，“改天你也来，我教你跳，老有意思了，比你去健身房做有氧有用多了！”“行呗。”陈千歌无奈地笑。李梓楠走后，屋里一下就清净了。“他经常给你送菜吗？”靳子桀问。“也不算经常，一周两次？”陈千歌说，“这都是他妈妈自己种的，没怎么打过农药。”“挺好，”靳子桀说，“你们单位支农的有多少个人？”“有点多，但今年分配到农科站的就只有我和他。”陈千歌说。靳子桀想抽烟，但考虑到陈千歌的宿舍有点小，这个念头被他止住了。见靳子桀没有再动筷，陈千歌问：“你怎么不吃了？”“饱了，”靳子桀说，“你们过两天会放假吗？”“嗯，双休。”陈千歌说。靳子桀笑了笑，“可以，除开工资少一点儿，最起码要给双休。”“这个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固定的，”陈千歌说，“如果运气不好事儿多的话，给你来个加班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啊。”靳子桀点头。吃过饭，陈千歌收拾碗筷打算把碗洗了，靳子桀说他来。现在靳子桀做的任何一件主动的事，陈千歌都清楚是为了什么，但有些没必要的，那就是没必要。洗碗没有拗过陈千歌，靳子桀不想闲着，把陈千歌用洗洁精洗过的碗给清了。两人办事很快，靳子桀看了眼时间，七点多。“我先回公司了。”靳子桀对还在整理冰箱的陈千歌说。“嗯，路上开车慢点。”陈千歌点头说。靳子桀站在客厅看了陈千歌一会儿，然后转身出门。开了车门锁，靳子桀把后备箱里陈千歌的电驴搬了下来，和突然站在门口的陈千歌对视。“正好，给你带的薄荷糖。”靳子桀把薄荷糖抛给陈千歌。陈千歌稳稳接过，“嘿，我刚想网购呢，这天天早上上班必然要打一会儿瞌睡。”“还有，给你带的你最喜欢喝的那家咖啡店的咖啡。”靳子桀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陈千歌眉毛一挑，走了过去，靳子桀的后备箱装的全是他在b市喜欢的店面的特款。“我去，你是来扶贫我的吗？”陈千歌诧异地问。“神他妈扶贫，”靳子桀说，“你就说想不想这一口吧。”“说实话，真挺想的。”陈千歌竖了个拇指。“想就行。”靳子桀说。靳子桀把那些东西全部搬进陈千歌的屋里，出来后上车点火，“走了啊。”“等一下。”陈千歌说。靳子桀手臂搭在车窗上，问：“怎么了？”“你说你回公司要几个小时？”陈千歌问。“四个小时。”靳子桀说。“哦，”陈千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去都十一二点了吧？”“差不多。”靳子桀思量。“懒得折腾了，晚上镇上的路不好走，还有一截是山路——”陈千歌话还没说完，就见靳子桀已经熄灭发动机的火，下车快速地说，“欧克，行啊，今晚就住你这儿了，不用特别麻烦，我睡沙发就行。”陈千歌忍着笑，“不是，谁叫你住我这儿了？我是叫你在县上写个旅馆，虽然咱们是小县城，但是也有五星级。”靳子桀眼角耷拉了下去，“啊在五星级也没有用啊，我住不习惯，算了，我还是回公司吧。”“逗你的，今晚住我这儿，”陈千歌看着他的样子乐了，“付一晚上住宿费啊。”“完全没问题，”靳子桀眼眸发亮，忍住想一把抱紧陈千歌的冲动，滚了滚嗓子低哑说，“歌仔你怎么这么好啊。”他俩带着健康去田坝上溜了会儿弯，晚秋的天已经黑得比夏天要早很多了，山那边的日落燃尽最后一抹余温。这是靳子桀第一次切切实实地逛农村，还是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农村，和陈千歌一起。鼻尖是田野的草香气，他侧头看了眼陈千歌，后者的脸庞在即将到来的夜色中显得有几分朦胧，让他看不清楚，明明是很近的距离，却像是这几月他在梦里与陈千歌相见的不真实。“歌仔。”靳子桀喊了声。“嗯？”陈千歌应，那双浅棕色的眸子与他对视，明亮至极。余音绕梁地嗯，很清晰地嗯。不是梦。前面健康跑得远了，陈千歌没再和他对视，大声呼喊健康的名字，那只黑白小狗快速地朝他俩奔来。田埂连贯最远处的那头，要走很久才能走完，靳子桀就想这样和陈千歌走过时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