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歌弓着背躺在床上,听见谢慈的皮鞋声由远极近,脚步很慢,就好像摇响生死线的铃。“啧,为了这一炮我容易吗我,”谢慈单膝跪在陈千歌的身旁,拿着刀在陈千歌白皙的脸上轻划,“陈千歌,你很有本事,没有人敢用刀划我,你是第一个。”陈千歌颈侧突然一痛,谢慈用刀锋在他大动脉的位置划了个很小的小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顺着肩窝往下流,浸红了陈千歌白色的毛衣领子,玉观音的脸上也染上血珠。“求我,”谢慈扯开拴在陈千歌嘴上的领带,“说些好听的话,宝贝。”陈千歌薄唇紧抿,闭口不语。“装贞洁烈女给谁看呢!”谢慈被他的样子激怒,使劲掐住那修长又脆弱的脖颈,“你他妈都要被|操了!”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他了呢?为什么呢?陈千歌试想过自己未来道路上的所有困难与曲折,但从没有想过今天所发生的的种种,这命运在给他开什么玩笑?“或许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谢慈撩起陈千歌的毛衣,小刀还在裸露的皮肤上停留,时不时力道重了就会划上一个血印小口,这时陈千歌会被尖利的刺痛刺得身体颤抖。陈千歌在领带下的眼睛紧闭,心里浮现出更深沉的绝望。卧室门外突然一阵骚动,谢慈停止对陈千歌的撩拨,握着刀柄起身,刚打开门,额头就对上黑洞洞的枪口。靳子桀黑眸死寂地看着他,沙哑地开口,“你把陈千歌怎么了?”躺在床上的陈千歌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骤然一愣,靳子桀怎么会来?谢慈有些意外来的人是靳子桀,耸耸肩,给他从狭小的门口让出道路来,“你自己看咯。”靳子桀掐住谢慈的脖颈把他的身体转了个圈,枪口一直抵在谢慈的太阳穴口,两人共同往里走。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如果陈千歌被谢慈凌辱了,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对谢慈开枪,一切后果都无所谓。看见陈千歌只是毛衣被撩起来,并且皮肤上有一道道血印子时,靳子桀眼眸泛红,抵在谢慈的太阳穴的枪口紧了些,胸腔的怒火已经到达极致。“靳二,我没把他怎么样,”任谁被枪指着也害怕,谢慈还能保持冷静对靳子桀解释,“你先把枪放下来。”“谢慈,我操|你祖宗!”靳子桀猛地一枪托揍在谢慈的脸上。谢慈右侧脸颊淤紫,连带着嘴角被砸出血,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印子,轻笑着说,“得,你有本事,调查我行踪是吧?怎么,是想跟我作对吗?”“滚。”靳子桀指着门口。谢慈吹了声口哨,“等着。”靳子桀一直看着谢慈和客厅里那伙子人离开的背影,才红着眼睛去解开陈千歌手脚上的领带,解领带时他手抖得不行,不敢想如果他晚来一步是什么后果。“歌仔,没事儿了,歌仔。”靳子桀连说话的嗓子都是抖的。视线重见光明,陈千歌眨了有几秒才看清楚靳子桀的脸,然后他就被靳子桀紧紧抱在怀里,脖颈间有滚烫的触感。“你哭什么?”陈千歌单手揽住靳子桀的后脖颈,喃喃地问。“我”靳子桀抹去眼泪,“我害怕。”“我也怕。”陈千歌被谢慈猥亵全程都很冷静,但是此刻靳子桀温暖的怀抱抱住他时,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啪”一下给断了,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就好像即将跌入地狱,有人又把你从地狱里拉回来的那种感觉。这是和陈千歌认识的第六年,靳子桀第二次看见陈千歌哭,但他猜到其实在大宝去世的那时候,陈千歌应该也哭了,陈千歌本没有错,陈千歌不应该遭遇这些事情。靳子桀抬手抹去陈千歌的眼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颈侧的伤口,“屋里有碘伏和纱布吗?”陈千歌摇头。“我去买。”靳子桀说着就要起身。陈千歌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儿,说出让靳子桀心里胀痛的话,“别走,就在这儿待一会儿。”“行,我不走,”靳子桀顺势握住陈千歌的手,“我去烧个热水把血擦一下,好不好?”“嗯。”陈千歌点头。卧室和客厅的灯大亮,纱窗被外面的冬风吹得阵阵,陈千歌侧头凝望了会儿纱窗外面漆黑的夜色,他脚步虚软地起身把玻璃给关了,顺带把窗帘全部拉上,遮住夜色。就算现在靳子桀来了,谢慈走了,可腹部和颈侧刺痛的血口无不提醒着他今晚所发生的的事,所有人都在劝他离谢慈远一点,但从不曾想,是恶魔自来。靳子桀烧水很快,端水进来就看见陈千歌呆愣地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