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露几手川菜怎么样?”陈千歌停在调料区,视线落在郫县豆瓣酱上。“嚯,还会川菜呢?”靳子桀惊呼,“行啊,你做啥我吃啥。”陈千歌顺手把郫县豆瓣酱放进推车里。逛超市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走着走着就会走到零食区并且还会鬼使神差地拿几包,到结账时,陈千歌看着另一个口袋里的零食陷入了沉思。“我真拿的有这么多?”他问靳子桀。偷偷加料的某人点点头,“嗯。”回到家陈千歌让靳子桀把健康牵去溜了,自己系上围裙开始操作,但靳子桀死活不放心,偏要站在厨房看陈千歌弄。实际上靳子桀的不放心是非常正确的,与其说是陈千歌弄,倒不如说是他在一旁打下手,两个人就这么联合把饭给做出来了,如果靳子桀一个人弄得话还要快一点。“今年年过得很早,”靳子桀关了灶火说,“你们单位放几天年假?”陈千歌一愣,“啊?过得早吗?”“21号就过年了,你不知道吗?”靳子桀说,“也是,你那么忙知道个啥啊。”“我操,今年怎么这么早?”陈千歌翻着手机日历,还真是21号过年,“单位放假的话,我估计就七天吧,不能再多了。”“这样啊,”靳子桀了然地点点头,“那天我去看了下养猪场,整得挺好。”“是吧,你别说还有人已经预订我们塔寨村的猪了,”陈千歌笑着说,“等来年开春猪仔们长大了,可以卖到好价钱。”“牛逼啊,我听村长说是你们支农办还有扶贫办的人到处跑宣传呢,”靳子桀说,“哎,让你们这么跑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得想办法开路流通出去。”“你以为这些上级没有想到?”陈千歌说,“龙王县到处都是山,县中心看着稍微还好一点儿,要想走出去有点难。”“歌仔,将来如果你当了地方官了,你会怎么带领乡村脱贫?”靳子桀问。“你这个还真有点问到我了。”陈千歌怔了怔,缓缓地开嗓说,“可能我现在的想法还很浅显,不过我也的确想过,那就是物流,利用互联网什么的,让大家能在网上看见我们的养猪场。而贫困县要想摆脱贫困也不仅仅只是要有一个项目,比如也可以通过农村世世代代的务农,务果,让绿色食品走出去,还有就是教育。”靳子桀对他竖了个拇指,“你以后一定是个好官。”“嗐,八字还没一撇呢,”陈千歌摆手,“嘴上说着容易,实现起来可很难啊,现在物流都很发达吧,一个快递可以串通中国的天南海北,风雨无阻地送到你家里,但是你看,农村里的都是些六七十的老大爷老大妈,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物流吗?”“根本不知道。”陈千歌啪一声,手拍在腿上。这顿饭硬生生被他俩吃成了颇有种建设家乡未成的理想大义的遗憾。“没事儿,世上无难事,”靳子桀抬手捏他肩,“脱贫这个东西的确任重而道远,我相信你歌仔。”“哈哈,谢谢你相信我了桀哥,”陈千歌微微一笑,“希望以后我能让更多人相信,就站在这片黄色土地上。”靳子桀无言地看着陈千歌,对方浅棕色的眸子燃烈着朝气蓬勃的理想和希望,就像冉冉升起的初晨,明媚赤亮。他感觉饭桌上的菜突然就变红了。两人吃完饭牵着健康去遛弯儿,走到大妈经常跳广场舞的地方,陈千歌把狗绳递给靳子桀,自己加入了大妈的队列中。靳子桀瞳孔一缩,反应过来陈千歌要干什么时,他惊讶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健康,你爸好久会跳广场舞的?”靳子桀哭笑不得地问。健康蹲坐在他脚前,长耳竖立,汪都不汪一声儿。陈千歌跳广场舞在大妈的对比下来不丑,个高腿长的体态看起来有一种随性的帅气,不过靳子桀还是觉得很别扭,具体哪儿别扭又说不上来。他看见陈千歌已经被大妈包围住了,嘴巴张张合合,在跟陈千歌说着什么。音乐声音太大,靳子桀听不见,但应该能猜到大妈估计在问陈千歌有没有对象。过了一会儿,广场舞换歌曲了,音乐的劲爆声不亚于蹦迪的酒吧,陈千歌挂在眉眼吊稍的笑意在靳子桀的眼里就像电影逐帧放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永刻进他心里。元旦三天过去靳子桀又回北京了,派发保护陈千歌的保镖打算照例上岗时,谁知今年正月的四川下了一场大雪,陈千歌就让靳子桀叫他们不用来了。靳子桀问如果谢慈再来呢?陈千歌沉默了会儿,语气肯定地回,他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