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歌瞳孔猛地一缩,山上安置的有炸弹,他们要炸山。疯了。和他互殴的那个人趁他愣神之际狠狠把他推壤到山下,自己快速地跑开了,陈千歌听到有人大声喊了他一句歌仔。“跑,石头滚下来了!快跑!”人声混杂。头顶不仅滚落的有石头,还有土壤,才被积雪覆盖的大山土壤被雪水浸入的松软,就像被人劈开了内脏,源源不断地从它的体内溢出来东西,陈千歌看见有些没跑过的村民已经被倾盆而下的土壤埋下了,爸呢?老爸呢?炸药还在炸,大山不停地晃动,陈千歌颤着脚步往外跑,视线寻找老爸的身影,但石头滚落的速度太快了,纷纷砸在他身边。“歌仔!”“千歌哥哥!”陈千歌听着声音望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推开了,一颗巨大的滚石砸在了老爸身上,他嗓子发哑的“爸”没有发出声,眼前一片黑暗,身上骤然沉重,呼吸也呼吸不过来了,口腔和鼻息间全是土壤,后颈火辣辣地疼,心脏也被血淋淋地划出一道口。爸,爸,爸爸,陈千歌意识逐渐模糊,最后视线闪现而过的是老爸被压在石头下血肉模糊的身体。死了吧,让我死了吧。不想醒来面临失去老爸的局面。不,他不能死,他还没有报仇。被掩埋在土壤里的陈千歌努力汲取微乎其微的氧气。远在北京的靳子桀心脏突然猛地揪疼,疼得他以为自己有心脏病,手上端的杯子也打碎在地。“小靳总,你怎么了?需要叫医生吗?”秘书关切地问脸色不太好的靳子桀。“不用。”靳子桀摇头。-行,等我回来。办公室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映在陈千歌发给靳子桀消息的界面上,模糊不清。“新闻报道,四川省坝元县甘溪村发生严重山体坍塌事故,目前已造成三人死亡二十多人受伤,事故还在进一步排查当中”在除夕夜前一天,可能家家户户都在兴奋地置办年货,贴春联,给孩子购买新衣,红灯笼挂在房梁上迎接新春的到来,欢庆一片。有人在这一天永远失去了父亲,哥哥还在手术室抢救当中,能不能活过来还是个未知数。陈千阕和老妈从北京赶到四川时,面对她们的是陈世锦已经不像样的尸体和长达二十多个小时陈千歌的抢救。“向妈”陈晨头上还绑着绷带,哽咽着嗓子喊,哭得眼睛都肿了,“对不起对不起”向御晚红着眼睛把陈晨揽入怀,“不是你的错,我”她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却还是紧紧把陈晨抱在怀里给予她怀抱的温暖,陈千阕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不落下来,轻拍老妈和陈晨的肩,无声的安慰。靳子桀和余滇蓝是后到的,余滇蓝的情绪要稳定一点儿,靳子桀跟疯了一样要往手术室闯,目眦欲裂,余滇蓝根本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医院来了几个医生才把靳子桀给控制下来。“救活他,我求你们了”靳子桀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哭得狼狈,“一定要救活他!”“这位家属,我们知道你的心情很沉重,但是请你不要打扰医院的秩序,我们也尽量把病人给抢救回来。”医生沉稳地回。-行,等我回来。他和陈千歌的聊天纪录停留在这条消息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心脏会不停地揪疼,疼得像被刀剜了一样,原来他爱的人此刻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余滇蓝没想到靳子桀的反应这么大,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他只见靳子桀不停地哭,哭完就跑到垃圾桶干呕,最后半蹲在向御晚面前,沙哑地说:“阿姨,我会把谢家碎尸万段。”像是一句郑重的承诺。然后靳子桀把余滇蓝喊到医院的天台,眼眶还是红的,点燃一根烟吸了口问:“如果我杀人,你会帮我打掩护吗?”寒风吹起余滇蓝的头发,被烟熏的眯起了眼睛,轻声说,“我会竭尽全力证明你没有罪。”“你要斗谢家吗?也是,现在也就只有靳家能和谢家斗一斗了,”余滇蓝看着靳子桀,又问,“陈千歌为什么值得你要跟谢家斗?”“因为爱,”靳子桀说,“如果陈千歌救不回来了,我杀了谢慈我就死。”余滇蓝微微瞪大眼,瞳孔吃惊。手术室的灯亮了。医生满脸疲惫地从里面出来,轻喊道,“病人家属过来一下。”“大致情况呢就是这样,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是醒来的机率很小,通俗一点来说,植物人。”飞机轰鸣,从天上带出一条白线。陈世锦的尸体被火化带回北京,陈千歌也被转医到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