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想了想,还是道:&ldo;到时候再说吧。&rdo;
&ldo;行!到时候派人接你去,哎,你这地儿不变了吧?&rdo;
&ldo;应该不会变了,不错啊,挺有官威了嘛,连勤务兵都有了。&rdo;袁朗趁机消遣。
&ldo;呀,你小子少寒碜人行不?你一将军跟我这校级军官打什么马虎眼啊。&rdo;
&ldo;高师长,像我这种光衔的将军和您这样的野战部队实权派可不好比啊!&rdo;袁朗明显不放过他。
&ldo;得了!你要稀罕这个,你当年不会留在空军就别走啊!装模作样的!&rdo;高城笑骂:&ldo;少给我酸,等着啊,等年底回军部的时候我找你喝酒,咱哥俩也好久没聚聚了。&rdo;
&ldo;我现在不能喝酒。&rdo;
&ldo;行了行了,别给我装,怎么整得跟吴哲一脾气呢,叽叽歪歪的不利索,就你那量,三两杯的能喝死你啊?&rdo;高城大手一挥一锤定音:&ldo;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儿呢,过年啊,等着我。&rdo;
说完,卡的一声,干脆利落的挂了线。
袁朗无奈,看着那只滴滴作响的耳机叹了口气。
过年吗?行,那就过年吧!
刚才说了会儿话,嘴里更渴了,袁朗拿了杯子起来喝水,一低头,却堪堪看到平滑的水面像镜子一样的反着光,悠悠然的晃动着,映出窗外的明月。
很小很小的一个亮斑,圆圆的,亮亮的。
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影,不知道是谁的脸。
这样也好,袁朗想。
青山处处埋忠骨,到现在,有水的地方就有他,千江有水千江月。
袁朗仰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光。
林沉袖用掉了差不多近两个月的课余时间,精心的打造出这本回忆录,因为她被这个故事震动了,或者用更为明了更为专业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她萌到了!
于是这个故事成为了她心里的执念,能不能公开发布无所谓,能不能正式出版也无所谓,只要有一个读者会喜欢就好,她都会全心全意的写好这个故事,只因为那是对自己的交待。然而让她意外是,当她把文章完全修好,打算要拿去给袁朗过目的时候,却发现,她忽然找不到袁朗了。
他家里没人,跑了好几天都不见,电话长久的没有人接,她想用别的方式来联络,却发现其实她根本没有另外的联络方式,她甚至跑去门卫的制服哥哥那里打听,可惜帅气的门卫小哥十分骨气十分警惕,对于敬爱的袁将军的行踪一字不露,只是依稀的让林沉袖套出了一点皮毛,据说是,半个月前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
万般无奈,林沉袖只能去求助自己的叔叔齐桓,齐桓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良久,久到让林沉袖隐隐有点心中不安的地步,才有些犹豫的说道:&ldo;这样吧,等一下,我帮你打听一下。&rdo;
可是两天之后,齐桓意外的出现在航大的大门外。
&ldo;叔……&rdo;林沉袖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常年不着家的家族英材,心中感慨万端,忽然为表姑奶奶喊起了冤:这年头,战友就是比爹妈值钱啊。
齐桓没留心林沉袖那变幻的神情,只是着急的问着:&ldo;你说东西写好了,在哪里呢?&rdo;
&ldo;哦!&rdo;林沉袖一边心道,果然啊果然,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光碟和一份打印好的稿件。
齐桓接了过来,站在路边就开始翻,匆匆忙忙的翻了一遍,神色越发的恍惚起来,林沉袖明白吴哲也是齐桓的战友,知道这文应该也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便知趣的乖乖呆在一边不说话。
齐桓走了一会神,自己又醒了过来,忽然郑重其事的冲着林沉袖说道:&ldo;你写得很好,我带走了。&rdo;
&ldo;叔……&rdo;林沉袖被齐桓那严肃的木刀脸整得有点迷茫,猛然发现齐桓丢下她就要上车,顿时急了起来,追上去拽着齐桓的袖子问道:&ldo;你就这么拿走了?&rdo;
&ldo;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rdo;
&ldo;我想亲手把这个东西交给袁队长。&rdo;
齐桓犹豫了一下:&ldo;我帮你带过去就行了。&rdo;
&ldo;不行!&rdo;林沉袖心里一急,几乎想冲上去抢,齐桓只用一只手便按住了她,小姑娘顿时就恼了:&ldo;你知道我写这东西费了多少心血吗?你就这么吭也不吭一声就拿走了,你什么意思啊你!至于吗,我写给他看的,我怎么就不能亲手交给他了。&rdo;
&ldo;行行行,你先别闹了!&rdo;齐桓眼看着林沉袖都快哭了,连忙哄道,他实在是拿这么个小女孩子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