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她醒了!”远娡看见了模糊的人影,渐渐地,她看见了伯约欣喜的脸,满眼的笑容。“伯约,我们在天上相见了吗?”
一双手握住了她,很温暖,不像在做梦啊。她努力地睁开眼,真的是伯约,他把她搂在了怀里。其余的人退了出去。“能有这样的梦,我很高兴。终于又看见伯约了。”远娡痴痴的说着梦话。
“你不是在做梦。”
“她失血过多,神志尚未清晰。伯约不要太着急了。”这声音好熟,是谁在说话。
在梦中她见到了好多的人,伯约在和她们争论着什么。“她不愿勉强你,不愿你伤怀,自己离开。你为何放着这样好的闺女去冒那样的险。与她成亲,你和她的性命皆能保住。为何固执如此?你吃下了对果本是天意。我们村子的瑰宝修真果只会出现在有情人面前,吃下它,你们可以抵挡冰河的寒冷,但不双修你们都会死的!”
双修?她好像在哪听过啊!
“老妈妈不是说过,抓到迷蚌,我与音儿就能解毒?我这就去抓!”伯约的声音为何有那么多的无奈?他是为了我在和别人争吵吗?远娡仍在做着朦胧的梦。
“你昨晚不是见识过它的厉害了吗?它只不过是制造了小小的幻影,大家都被迷惑了,若非姑娘割破手腕,以血破了它的幻术,我们未必能得生。我原以为歌树靠声音迷惑人,原来连歌树也只是迷蚌幻化出来的蒙骗我们的幌子。”
“无论多危险我定能抓到迷蚌!”伯约回答。
伯约要走吗?危险?
“伯约,别走!”远娡大叫一声,悠悠醒转,她不舍地捧住了伯约的脸,他的眼中竟是郁郁。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伯约,别去,别离开我!”
“好,我在这陪你。”
“伯约,歌树没伤害到你吗?”她看着他尽是担心。
“没有,”他答:“那歌树其实很美。它有美丽的长须与枝叶,在阳光下,它会随风起舞,长长的须在太阳下飘拂,随着风闪动,如碧波荡漾,很美。但这种美却会引诱着人上钩,或者它歌唱着自己所爱的人的声音,迷惑着人向它靠近……”
“伯约为何不说了?”她仰头,伯约的眼里有一层薄薄的阴翳。难道与她的相恋真的让他如此痛苦吗?
“音儿体内的毒素已得到了控制。多亏了迷蚌,大树上有迷蚌留下的液体故能为迷蚌所用,使人产生幻觉。我取了一点它的汁液回来,经过太阳暴晒,和修真果同煎炒,制成了中药。音儿吃下以后,现在是否舒服多了?”
远娡点了点,难道她的毒真的解了?那伯约的脸色为何泛着黑紫,他怎么了?
整整一天,她坐于床榻之上,而伯约透过小窗看着天,他似乎有许多的心事。
许是沉默久了,他道:“我带你到室外走走吧。”走在大街上,皆是热闹。村子被森林环绕着,与世人隔绝开来。伯约扶着她慢慢地走,生怕累着了她。人来人往,皆穿着青色的衣服,整个村子是一片的青绿,倒也有趣。
今天是修真村大婚的日子,故成年男女都会来此祓禊以洁自身,带着干净宁祥成婚。远娡很是羡慕,只见一对对的青年男女,他们的脸上皆洋溢着快乐。
村子里,每个人都在张灯结彩,红红的灯笼高挂,村里成了绿与红的海洋。村中南北空地上燃烧着巨大的火,染红了半边的天空,整个村子变得无比明亮起来。一抹淡淡的月,露出了银盘圆脸。天尚未黑透,但此时的月色更美。
远娡嚷着要去看,伯约的脸色变幻莫定。她的心一沉,老妈妈已经暗地里跟她说了,伯约也吃下了修真果,这果确实能解阿芙蓉的毒,但必须得夫妻双修,除非能取到迷蚌的肉汁和着阿芙蓉的美女实体吞服,否则他们不但解不了阿芙蓉的毒,还会因吃过对果而肌肉腐烂直至死亡。
她的生死早已无关,但她决不能让伯约冒此险,伯约身上的毒定要解,如非她中阿芙蓉之毒在先,要去冰河散毒,连累伯约,他何必要吃那修真果。如今他要去抓迷蚌,老妈妈有言那是九死一生的,她绝不能放他去冒险。他怪她自私她也认了,只要去到成亲林,老妈妈会帮她的。
“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她满脸的渴望,泪珠儿盈眶。
“好。”伯约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的心愿真的能达成吗?!
她强打着精神,如快乐的孔雀拉着伯约往火堆上跑。伯约一直让她慢些,别累坏了身子。
“伯约好罗嗦。”她一回头向他吐着舌头装鬼脸。他一怔,也笑了。终于来到了成亲林,只见每个人的脸上皆是幸福笑意。修真村的人推崇爱情。爱是他们的图腾,他们至死仍是一个伴侣,相亲相爱执手一生,生生世世一对人。
他们欢快,他们平和而善良,认为是有情之人,必要撮合。远娡与伯约双双坐于篝火旁,看大家起舞,他们有的在对饮,有的在歌唱,好不热闹。“伯约,那是什么?”远娡一蹦,不管不顾的跑开了。一个踉跄,伯约迅速地将她抱起,眼里尽是担心。“无论我在那,哪怕我闭上了眼,我知道伯约都会接住我的。”她笑。
“真是胡闹。”她知道伯约没有生气,他的眉心都在笑,她第一次看见他松开了眉头。如此相望,她与他心中皆是一动。他扶她下了地,牵着她走向河边,河边飘着羽觞,羽觞上乘着满满的酒,在水里浮着,慢慢的漂向河的每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