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道长远去的背影,梁泊言想,李昭再这样搞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北京的封建迷信界给封杀。
一转头,李昭已经在桌边点上了上次免费拿的许愿蜡烛,配上桌子上的外卖,也不失为一种烛光晚餐。
一边打开外卖盒,梁泊言一边问:“上次不是说顺其自然吗?你怎么又开始了。”
李昭刚掰开一次性的筷子,听到他说话,抬起眼皮看他,面无表情。
他对着梁泊言是发过很多次脾气的,有时候梁泊言也会烦了,觉得这人实在莫名其妙,也懒得再理,就等着过些天,李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把他从黑名单录放出来。但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
“因为我不喜欢你变得年轻。”
李昭说,“是非常讨厌。”
梁泊言一愣,但想一想,似乎也能理解。
“正常,我要是三十五岁的时候,一夜之间看到我同龄或者更老的朋友变年轻了,我也会生气的。”
他说,“你看我现在熬个夜完全没什么,说不定通宵都行。”
比如,万一陈启志这种人,突然变回二十岁的青年时期,怕是要自觉龙精虎猛,春宵一刻值千金,沟遍整条街的女。而他会嫉妒得发疯。
李昭三十三岁,事业有成,大概能击败99%的同龄人,但随之付出的代价,大概就是身体的透支。而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更加的明显。不是外形上的不同,而是那一种疲惫。会在夜宵摊上坐着打盹,但是那么困了,也还是要陪他坐在一起。
“我又不是嫉妒你身体回到了十六七岁。”
李昭语气甚至还有点嫌弃,“瘦得干巴巴的,有什么好。”
“真的吗?我以为你是自卑了。”
梁泊言持怀疑态度,“我还以为你觉得自己虚了。”
“……”李昭看梁泊言已经打开外卖盒,准备吃饭,索性拿起手边的碗,把道长亲自烧的符水给倒了进去,“喝了吧。”
梁泊言跳起来:“你还来真的啊!谁要喝这种东西!”
“这个很贵的,别浪费了。”
李昭只说。
“我不想变回去。”
梁泊言依然坚持,“我现在挺好的,不,是非常好。你看我现在,也不抽烟喝酒了,还能回到最佳状态去唱歌了,还有了新的朋友……”
“朋友。”
李昭重复了一遍,“你今天就是跟你的新朋友一起出去的吧。”
不仅从头到脚都换了造型,甚至左耳上还打了耳钉,看起来应该配上滑板,或者在路边跳街舞,真是足够年轻。
“对啊。”
梁泊言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继续说着,“死大学生,英语歌词都写不好,还要我来改。”
“玩得挺开心。”
梁泊言终于听出来了:“也没有……非要我坐在那里几个小时搞头发,太麻烦了,我也没看出来什么区别。”
“挺好看的啊。”
李昭说,“下次再跟他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