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睁大眼睛,他很惊讶,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告诉他这种话,修真界每日都会有大大小小的争端,殒命更是常见,怕死的不少,惜命的却不多,更何况是惜别人的命。不知道为什么,齐昭此刻心跳的很快,比他和纪凝亲密时更快,仿佛一种灵魂上的震荡。习惯他在画星楼处在高处,天气不好时,风总是特别大,为了不被外物影响修行,纪凝将整个画星楼用法力圈了起来。在画星楼之中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外界也听不到看不到画星楼里面的情况。阴阳秘术非同一般,需要阴阳一体,阴阳两气在一个闭环的脉道中循环往复,达到阴阳和合。纪凝的修为要比齐昭高太多,所以一开始,两气循环对纪凝来说仅仅只是稳固现有的修为,可是对于齐昭来说,修行仿佛日行千里,进步神速,不足一月时间,他便已经筑基。“够了,齐昭。”纪凝轻声说道,齐昭睁开眼睛,他确实有些心急,因为从没有体验过如此神功的他,难免会想要到更高的修为。“是我太急了。”齐昭说着收纳自己的灵力。纪凝松了口气说:“修行最忌心浮气躁。”齐昭点点头,起身去倒了茶,纪凝穿好衣服一挥手解开画星楼的禁制,外面的风声呼啸,纪凝打开窗,外面阴云密布,山上许多合欢花都被吹落下来。齐昭端着茶递给他,看了眼外面说:“山中的灵气减少,这合欢花恐怕再也无法四季盛开。”“所有的事物都有终极,合欢花本就只能开一季。”纪凝喝了些热茶,风吹的他有些发凉,齐昭便将窗户关了起来。齐昭戴好自己的簪子,他坐下来看着纪凝犹豫道:“有个问题我不明白。”纪凝看了眼他说:“可是我内丹的事情?”“正是。”齐昭说,自从筑基后,齐昭和纪凝一起修习阴阳秘术时,便发现纪凝的体内全无内丹的痕迹,他想过纪凝是不是将内丹隐藏了。纪凝说:“如今的我没有内丹。”“什么?”齐昭十分惊讶,一个大乘期修士怎么会没有内丹,没有内丹他为何还好好活着?纪凝看出他的惊讶和疑惑,知道这件事无法隐瞒,他告诉齐昭,一个人只能修炼一枚内丹,即便修习阴阳秘术也一样。“那为何前掌门会有两枚内丹,莫非?”齐昭已经猜到了原因。纪凝点头:“正是,他那两枚内丹有一枚是我的,修习阴阳秘术的两人可以借用内丹,因此才能事半功倍。”“这也是你修为无法维持的原因?”齐昭举一反三,立马猜到纪凝为何是大乘初期的缘故。纪凝点头,他是水灵根,若要修习阴阳秘术,只要有个修行阳卷的人便可,但他内丹已失,若要再不掉修为的情况下修炼一枚内丹,就需要金灵根的阳卷修习者,金生水,只有金灵根,才能祝他修成内丹。齐昭听他平静地说着,心里却不那么舒坦,他们果然都是互相利用。十年前亡灵海纪凝也是牺牲者,只可惜没人知道阴阳秘术的内幕,如今一个个幸存者却都要对纪凝不利,多么卑鄙,而他齐昭也是这卑鄙人中的一个。“我到什么境界,才能助你结丹?”齐昭问道。纪凝回答:“金丹期。”只有结丹的阳卷修者才能用阴阳秘术中的阳极生阴的术法以阳丹生阴丹,不过这个过程齐昭会收到烈火炙烤一般的痛苦,他说完后看着齐昭。齐昭走过去用手捏了捏纪凝的耳垂说:“烈火炙烤,听着可怕,但我不怕,反正死不了,你早日修成内丹,恢复到渡劫期,那些人对合欢派才不会轻举妄动。”“谢谢。”纪凝的道谢是真心的,即便齐昭因为阴阳秘术得到了便利,可以他的资质,若不是被他选中,即便修炼流转之术也不一定比现在差多少。“不必谢我,道侣本就一体。”齐昭抱住纪凝,抚摸着纪凝的长发,轻嗅着纪凝身上的香气,他好像有点喜欢纪凝了,这个人不论哪个方面,都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纪凝能感受到拥抱自己的齐昭对自己的情感上的一种变化,可纪凝并不觉得这是情思,他们不过是有了那层关系,齐昭没有爱过别人,容易将形体上的亲近当成一种爱。真正的爱本该是灵魂上的共鸣与震荡,可纪凝不会打破齐昭的幻想,他既利用了齐昭,能还给齐昭的也就只有一具躯体和一个假象。当齐昭的吻落下来时,纪凝闭上眼睛,他或许不知道,躯体承载着人最直接的感受,或许快乐,或许痛苦,像一层印记一遍又一遍或轻或重地印在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