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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他对我与美宁都很殷勤，而且一直在介绍她自己。他刚从外国回来并没多久，什么科的博士，刚拿到文凭，找到了一份工作。想回来娶老婆。

我记不得了。

我的毛病一贯如此，对于没有兴趣的事情总是记不清楚。

对于一些该忘记的事又记得太清楚。

早晓得他会在这里，我就不该来了。我不但失去了和美宁说话的机会，还得抽空来敷衍他，弄得脖子都酸了。每一个男人看上去都这么乏味，说什么那个人还是占据在我的心里。

我叹一口气，忽然之间客厅就静了下来，我有点不好意思，即使唉声叹气，也还得含蓄一点才是。

美宁的哥哥问：&ot;解小姐可是累了？&ot;

&ot;有一点。&ot;我只好这么答。

&ot;这里流行午睡，你要不要去睡一下？&ot;美宁问道。

&ot;好，&ot;我说，&ot;我睡一睡。&ot;

美宁说：&ot;晚饭我叫你下来吃。&ot;

我向她哥哥点点头，告退了，我实在吃不消。真的吃不消，天下没有比敷衍更累的事情。

（三）

到了楼上，我用莲蓬淋浴，然后换了睡衣。

美宁上楼来了。

我问：&ot;不是让我睡觉吗？&ot;

&ot;你睡得着？也不过是躺着休息一下而已。&ot;

她倒是很清楚我。我笑了一笑。

&ot;我哥哥怎么样？&ot;她忽然问。

&ot;不错。&ot;我说，我还能怎么说呢？

&ot;如果你要结婚，这是一个机会。&ot;她笑说。

我看她一眼。&ot;天下不会有你这种妹妹。&ot;

&ot;你不一直说要嫁人吗？我哥哥可是个好人，你可以相信他，他是不会搅七捻三的，保证对家庭负责，从一而终，怎么样？&ot;

我呆了半晌。&ot;将来自然有人嫁给他，他是不愁没老婆的，事实上男人都不必愁老婆问题。但是我？我想他不会喜欢我。我既抽烟又喝酒，日上三竿还躺在床上，身体不好，相貌不美，不会的，他不会喜欢我的。&ot;

&ot;你这种习惯可以改一改，你有很多好处，我是知道的。&ot;

&ot;你知道一个人的脾性是难改的，美宁，而且强盗扮书生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ot;

&ot;可是你说想结婚，结婚大概并不如你想象中的浪漫，反正都是这样了，不如嫁一个可靠的男人。&ot;美宁说。

&ot;你喜欢我做你的嫂子？&ot;我笑问。

&ot;自然，我喜欢你，只怕你嫌我哥哥相貌平凡，但是平凡的男人。大半是好男人！&ot;

我有点感动。

&ot;是的，&ot;我说，&ot;奇怪的是，我老是喜欢了那些不可做丈夫的男人。&ot;

&ot;听你的口气，仿佛真的&039;阅人已多&039;的样子，你也不去看看人家门槛精的女人，一个个还做势天真烂漫状。&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