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宋远怀便有些心动,就道:“既如此,你先回去等着。我跟夫人商量一下再说。”
那仁兴堂的执事见宋楼主没有再不当一回事,心下大喜,忙拱手道:“宋楼主高见若是能说动铜钱神出战,江南赌王的名头算什么东西?——以后大家都知道我们仁兴堂有个铜钱神,才是最要紧的”
宋远怀想到安护法的态度,又不敢打包票,只道:“也不能把赌注都押在她一人身上。你们也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将生意做起来。”
那仁兴堂的执事便应了,带着人去外院取银子回去发饷。
宋远怀就回到内室,看见南宫雪衣刚刚喝了安胎药,正闭目躺在床上,就轻轻走过去,帮她把一旁的被子拿来盖上。
南宫雪衣睁开眼睛,看见是宋远怀进来,便道:“可是从家里支了银子?”
宋远怀坐到床边笑道:“多大点儿事儿?——也值得你动了胎气?”
南宫雪衣自是知道宋家的家底豪富,且仗义楼远远不是自己的仁兴堂可比的。这点银子对宋家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值得一提。
可是她是个硬气的人,最不愿依附男人而生。就暗暗盘算到底有没有办法解了仁兴堂的困境。
宋远怀见南宫雪衣还是冥思苦想,明显并没有听自己的话,只心下暗叹,面上却一丝不露,就想了想,道:“你不用忧心仁兴堂的事儿。我已经想好对策了,保管让仁兴堂不仅重振雄风,而且比以前更兴盛。”
南宫雪衣知道宋远怀在安慰自己,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便闭了眼道:“我要歇会儿。你先出去吧。”
宋远怀等南宫雪衣睡着了,才起身出去。——他这几个月,一直在自己睡房里打地铺。而南宫雪衣,依然对他不假辞色。虽然没有大吵大闹,可是那一种客气有礼的样子,更让宋远怀心惊肉跳。
这边宋远怀出去以后,便去找赛堂主和曾护法打听语娘的事儿。
这一次,宋远怀分别问了他们当时的情况。
赛堂主虽然依然有所保留,可是曾护法却说得很清楚,同仁兴堂的执事说得不谋而合。
曾护法也觉得安夫人的本事,肯定不止她那天露得那一手。只是曾护法也知道安护法的顾虑,就对宋远怀道:“楼主,论理我不该多嘴。只是我也知道仁兴堂如今急需帮手,可是安夫人跟我们不同,她不是江湖中人,将她拉进来,也确实有些不地道。”
宋远怀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可是若不是仁兴堂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我怎么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安护法的夫人身上的。”
曾护法就忙笑道;“楼主深思熟虑,属下佩服之至——只是这事儿若是安护法不松口,楼主还是先缓一缓的好。”
宋远怀便打算先去找安护探一探口风。
范朝风明知仁兴堂现在有难,可是一想到在宜城的那三个人,范朝风怎么也不能让安解语去宜城出风头,便不动声色地给挡回去了。
宋远怀无奈,只有先放一放再说。
过了几日,安解语在承康坊的邻居宋主薄夫人专程过来给她送请帖,原来是宋主薄夫人的嫡长女三日后要过大礼,邀请亲朋好友都去坐坐,顺便给她添箱。
安解语当日承蒙宋主薄夫人照顾,自然应了要去。
就连南宫雪衣如今歇得好些了,也应了要去。
前一阵子倒春寒的大雪过后,江南的天气终于暖和了起来。
南宫雪衣的身子好了些,便也起身四处走动走动,就约好了那一日,同安解语一起回承康坊,给宋主薄夫人的嫡长女过大礼的时候添箱。
到了日子,安解语便到宋宅接了南宫雪衣一起去承康坊。
两人带着各自的丫鬟、婆子到了宋主薄家,宋主薄夫人自是觉得十分有脸面,就请了她们俩上座。特别是南宫雪衣,她现在不仅是江南第一大帮帮主的夫人,且是辉城城主的夫人。——宋远怀这个辉城城主,还是很有份量的。
宋主薄夫人本来就跟宋家是亲戚,平日里就走动得多,如今更是热情到了十分。
今日里客人来得也多,别人见主家对宋城主的夫人奉若上宾,也就罢了,唯独惹恼了辉城杨知府的夫人。
宋远怀得封辉城城主之前,辉城的知府杨大人,一直是辉城的最高长官,而杨知府的夫人,便是辉城夫人群里面坐第一把交椅。不管到谁家里,杨知府夫人都是被奉为上宾的。
如今宋主薄还是杨知府的下属,却已经巴到别人家门槛去了,自是让杨知府夫人很是不虞,只是面上没有露出来。
到了要添箱的时候,各位夫人就到了宋主薄嫡长女的闺房里围坐说话。
宋主薄的嫡长女闺名一个倩字,人都叫她倩娘。
安解语跟着南宫雪衣进了那倩娘的屋子,便留神四处看了看,和北地小姐的闺房,很是不一样。处处显得精致细巧,收拾得很是用心思。
宋主薄夫人就带了倩娘第一个给南宫雪衣见礼,又给旁边的安护法夫人见礼。
南宫雪衣便笑眯眯地放了两个十两重的赤金绞丝镯到倩娘的嫁妆箱子里。——这却是份份量十足的贵礼,就连杨知府夫人都挑不出错来。
宋主薄夫人忙让倩娘再过来谢过宋城主夫人。
南宫雪衣虚扶了一下,道:“倩娘不必多礼。你我既是亲戚一场,这些也不为过。——只望你能嫁得好郎君,以后夫妻和顺,白头偕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