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说这话的时候,拉开了银灰色手枪的保险栓:“我要一枪打爆你的头!”
“等等等等!”半边身子倚靠在床沿上的周末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见白鬼要开枪,他慌忙将双手高举起来,同一时间,他蹲到了地上。
在面对即将要被爆头的结局时,这位平时习惯于装狠装凶、喜欢撕牙咧嘴、但实际上胆子小得不得了的小青年终于犯怂了,他举起双手蹲下的同时,额头上爬满冷汗,至于双腿,更是在慑慑发抖。
死亡,是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本性的。
而周末的本性,就是胆小怕事!
是啊,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青年而已,一个为了生活奔波、为了软妹币而当牛做马的普通人,怎么能不怕死?
活着多好,活着可以把妹,活着可以吃肉,活着可以看到阳光,而如果一旦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了。
蹲下后,周末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衣兜,他想要抽支烟压惊,可是,当他的手伸到腰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条內裤,什么都没有。
“这你妈,死得也太憋屈了!”周末暗骂了一句,转而看向白鬼,他也知道这么说会掉节操,但是,就是忍不住,仿佛满肚子都是烟瘾的虫子在爬行,抓得他肠子痒痒,“哥们,借我一支烟可好?”
“哈哈,瞧你那点出息!”白鬼很喜欢看弱者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各种各样活灵活现的恐惧,这就好比男人喜欢处女一样,“你们华夏的种就是这样胆小怕事!”
“呵呵!”周末听了这话,嘴角的肌肉莫名地一阵颤抖,至于伸出去打算借一支烟的手,则悻悻然地缩回。
他的节操可以不要,但是,种族的尊严怎么能因为自己怕死而丢掉?周末打算好了,自己就这么死吧,如果有心人记得,明年的今天在他的坟前点上几支就行了。
“白鬼,你现在可以动手了,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华夏的种!”说话的同时,周末再度站起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但是,背心的冷汗和慑慑发抖的身体还是那么明显。
“别怕,我这把枪是经过改良的,杀伤力比普通的手枪要大二十倍,我只需要扣动扳机你就死了,不疼。”白鬼突然变得慢条斯理起来,因为他觉得在自己面前装叉的小青年很有意思,反正都要被他杀死的,倒不如先逗逗他,“当然,如果你不想死,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什么活路?”果然,听了白鬼的话,前一秒还在装叉逞英雄的周末立马换了副嘴脸,说这话的时候,他激动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白鬼很满意自己抓住的老鼠所表现出来的表情,他用周末惯用的外八字螃蟹步很大爷地退后五步,然后劈开双腿,做了个马步的动作,一拍自己的大腿,指了指自己的胯下,他说:“从我这里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大声告诉我,华夏人都是垃圾,这样,我就饶你不死。”
“呵呵!”周末强自压下自己求生的念头,顿了顿,他同样用外八字的螃蟹步抬脚朝白鬼走去,因为平时经常用这种步伐装叉,所以,周末走路的速度很快,他与白鬼相距大概有六步,但是,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变成于白鬼面对面站着了,要不是白鬼手中的那把银灰色手枪抵住他的脑门,他估计能和白鬼来一个面对面碰撞,“白鬼,你信不信,在你用枪击中我的同时,我能把你咬死?”
周末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点杀气奔腾的感觉,更像是女儿红惯用的云淡风轻的语气,但是,就是这不轻不重的话,吓得手中拿枪的白鬼微微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混蛋,我有枪,你不该和我这般说话!”白鬼咆哮起来,抵在周末额头上的枪在他说话的同时颤抖起来。
周末抬手,一把抓住那把特别精致的银灰色手枪的枪管,这一刻,他干净的眼中有烈火在燃烧,他的表情是那么桀骜而狂妄,额头上的冷汗兀自流淌着,如同早春的露水,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那不怕死到变态的高大上表情:“在我想要活的时候,枪的确能吓得我腿软,但是,现在我不想活了,那么,你这把枪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屁!”
“你……你……你……”白鬼觉得周末是疯了,这只自己亲手抓住的小老鼠,之前还摇尾乞怜要借自己一支香烟的胆小老鼠,现在变成了老虎,而且还是不怕死的老虎。下意识的,白鬼又退后了半步,他忘了扣动扳机,退后的同时,开始用里拽住自己的手枪,试图拜托周末那只白得如同女人的手,“松开,不然我开枪了!”
“开枪?我已经说了,这把枪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屁,你开枪,那不就是放屁吗?来吧,朝我的脑门这里放屁,我保证,在你开枪的同时,我让你陪我死。”周末说话的同时,一只手不露痕迹地搭在了白鬼的腰间。
“你……疯子……疯子……你找死……我真的开枪了……”
白鬼急眼了,是被逼的,他从小玩枪,可以说,枪就是他的手臂,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扣动扳机是那么难,就好像自己的手筋被挑断了一样。
不过,好在,还是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