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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大约是年事已高。

那边张小姐一听曹老夫人这么说，突然又改了口，挑眉问：&ldo;原来许四竟有这么大的胆子？&rdo;

曹老太太连连点头，又叹气：&ldo;也是小儿不争气。性子单纯，没甚见识。&rdo;

张小姐讶异：&ldo;那照老夫人的意思，我误会曹二公子了？&rdo;

曹老太太见她肯听，真是心上一松，连忙说：&ldo;张小姐并不认得他，又受许四蒙蔽，也是难免。&rdo;

张小姐点头说：&ldo;我确实没见过曹二公子&rdo;她是什么人物？曹二又算什么。要不是最近这些事，她听都没听过姓曹的。

曹老夫人连忙细数自己儿子的好处，只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张小姐听着，也不知道是何想法，只转眸往苏世黎看，对曹老夫人道：&ldo;二公子离家多年也是留过洋的人？&rdo;

曹老太太点头&ldo;正是。&rdo;

张小姐便笑了，说：&ldo;那看来，先前是我冤枉您了&rdo;。

曹老太太面有喜色。还跟着应声。

苏世黎垂眸不忍心看她那笑脸。

那头张小姐果然话锋一转：&ldo;看来曹二公子的事曹老夫人您也不知道许多。也是，以前杜先生也以为咱们其少爷是顶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可结果呢？谎话一个接着一个。这些孩子们，出去的时候才几岁，身边又没有能加以管束的人，会成什么样子想也想得到。不怕告诉您说，其少爷就是在国外犯了事，才不得不回来的。都是那种大事端了，要不是有人来告诉，杜先生这个做亲爸爸的都不知道呢。你说他多能瞒。&rdo;

她长叹了口气：&ldo;算了吧。既然你不知道，我今儿也不问罪了，你一把年纪，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也够你气的。唉，来这一趟便算是把这事儿知会你吧。&rdo;叫人拿了银票来，往曹老太太手里放&ldo;不论怎么着，房子总归是我们其少爷烧了。&rdo;

曹老太太急忙辩解：&ldo;不是的不是的……这没其少爷什么事，我儿他……&rdo;

张小姐打断她说：&ldo;你别看我来得急，便以为我不明事理，怕得罪杜家一直为我们少爷开脱。这里头难道光有别人的错，没有他的错吗？我这个人，做人从来不偏不倚，说句公道话，人家送自己妻子上他的床，是人家没德性，他明知道是什么人，还敢接，便是他也没德性，各归各的，各错各的。我们杜家从来不会仗势欺人。他烧的，咱们杜家活该赔，谁叫出了这么个儿子呢。您那儿媳妇既然怀过他的孩子，身子也坏了，咱们杜家也不能弃之不理再造孽了，索□□已如此，便跟我去杜家吧。&rdo;

说着万般无奈&ldo;杜先生气成这样，只说管他去死，可心里还是疼这个儿子的，现在躺在病床上，天天念叨。可其少爷这一跑，也不晓得到哪儿去了，身边照应的人都没有，也不来看他爸爸，这是生着他爸爸的气呢。我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看着杜先生气死在病床上吗，只得在中间做个和事佬。再没脸，也先帮他把人接回去再说。兴许他心情好，回来看看他爸爸呢。&rdo;

这一会儿下头看热闹的又低声言论起那位杜家的少爷来。没想到这尽是件浪荡荒唐事。

曹老太太到底年事高了，被张小姐东一句西一句说得头昏脑?q。不晓得她这是个什么意思。只觉得事情不对，不停地摆手&ldo;不是不是。&rdo;自己儿子决不能背这么个名声，背下来以后就完了。却一时转不过弯，想不清楚张小姐是为什么来，顿时心慌气短。身边的婆子急忙扶她。

苏世黎这时候却站了起来&ldo;张小姐这样怕不好吧。&rdo;

张小姐扭头看她，饶有兴趣&ldo;苏二小姐，我可是为你解围。你想想你如今的处境。&rdo;

看热闹的人听着，张小姐这是要因其少爷的事为苏世黎主持公道，给她个出路。

苏世黎却听过味来。张小姐来时一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可并不是真全然无知而来，她这么说，是叫苏世黎想想她自己单枪匹马的，要与曹家讲清那些道理有多难。到底是你说你有理，她说她有理的事。苏世黎背后又无人可靠。凭什么找曹家的麻烦？自己一条命都保不稳。

张小姐翘着小指头摆弄修得漂漂亮亮的指甲&ldo;你呀，别怕，我张宝千给你打个包票，将来该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拿不走。好日子尽有你的。&rdo;

下头人群里听了她张宝千张小姐说的话，都咋舌呢，我的天，曹家这位二太太这下跟对了人，哪怕落了胎，没了生育，可杜家有情有谊，道是自己儿子害了她，要补偿她，保给她享大福呢。杜家可真是了不得啊，这样大气。

曹老太太到这时候才缓过味来，明明不是杜家少爷的事，她怎么就不信。要进去说，也不肯，就站在大门口，怕人不知道似的，苏世黎这个人说接就接走，便是真有私情要接走，起码得先把曹家的事结了，是和离还是怎么，要有个说法。你这样把人家的儿媳妇领去放在家里算什么呢。不嫌丢人吗？她是个傻子不成？

人家可不止不是傻子。

曹老太太老脸刷白的，她终于想明白张小姐这一来虽帮了苏世黎，却并不是为了帮苏世黎来的，说是来了解事实如何，可也不是为了真心赔曹家钱来的。

她这分明是借刀杀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