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展行靠着椅背,只是听,并不多言,偶尔“嗯”一声。
神情很淡,既不见恼怒,也不见赞许。负责人摸不清他的态度,心中一阵忐忑。
车上气氛诡异,裴奚若倒是闲闲托腮,看起了沿路的风景。
比起平城夜里的繁华灯火,赫尔辛基简直静出了一种荒凉味,沿路行人寥寥,大街两旁灰色建筑耸立,尖尖的塔顶凝结月光。
不过,商店的玻璃橱窗倒是很亮,远远看着,温暖可亲。
酒店毗邻赫尔辛基市中心老教堂公园,还是上世纪的造型,玻璃穹顶,随处可见世界各地收藏来的艺术品。
裴奚若对着眼前的一张大床,陷入沉思。
房间是芬兰分部接待人员订的,自然不会想到他们的假夫妻关系,明明白白一张kg-size大床。
傅展行暂歇片刻,就处理公事去了。
也许,他都没有注意到,这房间的床只有一张。
裴奚若心里出现了小人打架。
跟非亲非故的男人同睡一张床,她还是有点小障碍的。可是,对方是不近女色的和尚,似乎,又可以另当别论。
最后,她决定将烦恼丢给傅展行,自己在大理石浴池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磨蹭了一阵子,就躺进了被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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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展行在酒店休息厅等了几分钟,沈郁才不紧不慢地到来。
两人虽是“表兄弟”,可关系太复杂,时隔一年多,都没什么叙旧的欲望。
这趟行程,明面上讲,是因公事而来。实际上,彼此心知肚明,一个想趁机邀功翻身回国,一个则不动声色,思索如何掐制对方死穴。
一场谈话,处处暗藏机锋。
回到房间已是深夜,窗帘未拉,对出去是一片宁静湖泊。幽幽的光流进来,傅展行一眼看到,床正中央,囫囵有个人形。
像是预防他睡上来,提前霸占好一整张床。所以她这阵子若有似无的撩拨,果然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他松开领带,不由轻哂。
其实,她不这么防备,他也不会睡上去。毕竟,自制力有限。
夜色很静,刚经历过一场紧绷的交锋,此时,他只想看看她。
傅展行抬脚走过去,在床沿坐下,半晌无声。
裴奚若侧趴着,察觉到动静,偷偷睁开一只眼。
刚才,她躺在床上玩了会儿小游戏,玩累了,就走到窗边,欣赏湖畔的桦树林。
冷不防听到门卡滴的一声,当即三两步跳回床上,随手捞过被子裹了两裹,原地装死。
这会儿她看似平静,其实心经过刚才那番刺激,都砰砰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