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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如是这般，超站在门前等候，待柳小姐醒了，唤我便是。&rdo;方超话说到这般田地，玉梅也不好再推脱，正思索着欲带其去偏厅等候，却听见内室传来柳菀清冷的声音。&ldo;玉梅，我已醒了。&rdo;

顿了顿，又说道：&ldo;方将军且可去偏厅等候，小女随后便到。&rdo;

偏厅离柳菀的闺房不远，穿过东墙的月亮门便是，此处本是会客的所在，然她平日里并无客人，便改做了琴室。

方超踏入偏厅，便见屋内摆着一架瑶琴，贴墙处设了桌椅，桌子上落着几本琴谱。他抬手抚上琴弦，触碰间一音龙吟，低沉回转。

忽而听背后有脚步声，转头观看，见柳菀站在门外。她略施粉黛，颊畔泛着微红，几缕青丝搭在额前。

&ldo;小女柳菀，拜见方将军。&rdo;矮身施礼，头上的步摇轻颤，耀着别样的光辉。

&ldo;在下方超，打扰了小姐休憩，实在对不住。&rdo;方超拱手上前。

柳菀见这人浓眉虎眼，面色古铜。身高八尺，穿一身金色光明铠，腰间一把虎头弯刀，脚下蹬着坠玉的官靴，威风凛凛。男人的相貌陌生，眸光却似一潭秋水，难免让人联想起那夜会见自己的男子。

思索之间，柳菀说道：&ldo;小女岂敢责怪将军。倒是还请将军莫要怪罪我待客散漫。&rdo;再看向那双吊睛虎目，右眼角并无泪痣，熟稔的感觉一息间殆尽，柳菀不禁自嘲，定是病久了，眼睛花了。

&ldo;将军亦喜欢抚琴吗？&rdo;柳菀进门前听见屋内传来琴音，虽一声却听得出应该是懂琴的。

&ldo;一介武夫，不懂音律。&rdo;方超摇头，负手而立。柳菀抬眉莞尔，并不做继续纠缠。

谈笑间二人分主次落座，稍事茶盏落桌。

&ldo;不知方将军前来何事？&rdo;柳菀抿一口香茗，张口问道。

&ldo;超前来是想告知小姐，从今日起，在下将无时不刻守卫在小姐身旁，保护小姐。&rdo;方超语调带着军人一贯的铿锵，犹如在同柳菀传达命令。

&ldo;这是圣上的意思？&rdo;柳菀握着茶盏的手指一僵。难不成皇帝察觉到了什么？

&ldo;正是。&rdo;方超古板严肃，一身戎装显尽威严。

&ldo;柳菀在此谢过圣上。不过请将军禀告皇上，这聆天苑的守卫森严，想也不会有人能伤害我。&rdo;柳菀明白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监视。

&ldo;小姐，切不要多费口舌。中毒之事龙颜大怒，此番圣意已决，定不会改变。&rdo;方超毫不退让，起身拱手，转而迈步走出，立在门外。

黄昏正好，余晖洒入侧厅，却戛然在柳菀的脚边停滞。坐在阴暗中的柳菀，望着身沐夕阳的方超，眸光晦暗。

……

秋日龙润寒，落了几枝青叶，谢了满园芳华。下过秋雨的聆天苑寂静而萧瑟，枫叶铺满院落，湿漉漉粘在地上，家丁举着大扫帚清理着昨夜风雨过后的狼藉。

柳菀望着木桩般矗立在门外的方超，他今日并未着甲，一袭暗色箭袖长衫，黑色丝绦束发，背影如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