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那可不是吗,我吃着怎么外面觉得有点柴,塞牙,里面倒是可以,但味道和以前不一样,总觉得缺了那么一点意思。”
顾舜华:“王经理,我可得谢谢您,多亏了您和我提这一茬,不然我都不知道,她含含糊糊的,提我的名字,那可不是打着我的名号坑你们一把!现在我赶紧着,去找找以前的老顾客,看看都谁上了这个当,我好歹去问清楚。”
王经理:“说得是,所以我才来找您。”
一时王经理自然问起来顾舜华什么时候做清酱肉。
顾舜华现在名气大了,大家也都好这一口,其实都等着呢。
顾舜华:“我再和家里人商量商量,要是做了,肯定得先和您提,可着您先买。”
王经理便也高兴地道别了。
王经理走后,顾舜华马上回家,和家里人商量起来这件事,当时恰好顾振华和章兆云在,一听这个也是恼了。
章兆云:“上次她二意思思的,看那意思其实就是卖不出去,到处想法儿呢,现在倒是好,竟然还好意思借着你的名头!”
顾全福也是皱眉:“要是别的事,咱也就算了,毕竟她这日子也不容易,可借着你名头,这不是坏你名声吗,还是得尽快把这事说出去,别让人上当了。”
顾舜华也是这么想的,当下道:“这个事,影响范围也没那么大,我也不可能学溥先生登报声明,只能是照着以前的顾客单子,和人提一提这事,好歹说清楚了。”
顾振华:“这样吧,把名单拿来,我和你一起跑一下,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我起来的。”
章兆云:“我也帮着一起吧,上次她来找,我还说尝尝,到底什么情况,结果也没成,更没在意,早上心就好了。”
当下大家不敢耽误,赶紧骑车子,去各家都走了一趟,大致转了转,其实也不用都转,都是这么一行的,风声走得快,大约说了七八家后,其它也都知道了。
知道了后,自然是气得够呛。
偏偏这事说起来,大家一回想,人家也没说这就是顾舜华做的,人家只是做当时跟着顾舜华做过,还说顾舜华的清酱肉是她经手的,现在她又做了。
只能说,这人利用了大家急着想要的心思,就这么上当了!
买了后大家吃着,这味道总觉得不如之前的,比较干,根本不值那个钱,本来以为这是做法不对或者时间不对,结果竟然是这情况!
再想起对方耍的小心眼,怎么想怎么别扭。
一时便有人要去退,当然也有的已经打开用过了,想想还是算了,本来就是私人买卖,花费也就是几百块,国营大酒店不至于缺了这个,认栽了。
这事到了这里,也算是过去了,至少顾舜华提了个醒,反正不至于让她坏自己名头就行。
不过她心里却在琢磨了,可见这年头,名声真就是钱。
溥先生的名声可以造御酒,自己的名声可以卖清酱肉,有了名声要想挣钱很容易,钱哗啦啦的,大家都认这个,只是有了名声也得珍惜,不能坏了,一旦坏了,别人不信了,以后就很取信于人了。
章兆云听了,道:“这就叫爱惜羽毛了。”
顾舜华一想,可不是么。
过了几天,她也是抽空了,便过去了百子湾一带,看了看四合院,陆老爷子住着,最近一两年偶尔任竞年过去打理,倒是还好,也没什么漏雨的。
其实当时几百块买的,买了挺高兴,做生意也方便,但去了日本,把这一摊子放下了,四合院也就闲置了。
但是顾舜华想着,买就买了,放那里,总是一样家产。
她这思想其实主要还是受老一辈熏陶,一般人家只有置业盘宅子的,没有随便卖的,一旦到了卖的地步,那就是家里衰败了。
再说就几百买的,现在也不心疼这个,放着也不至于怎么亏了。
这时候陆老爷子就和他们说起来,说那个苗同志曾经过来打听过,问还做清酱肉不,他就说不做了,之后苗同志还在大院在转悠了半响。
顾舜华听着,详细问了,按照时间推算,这是苗秀梅做清酱肉之前的事了,想着她一定是打听自己不做了,觉得反正有那么一个生意,她干脆自己接过来做了,趁着这个空档挣钱。
当下心想这苗秀梅是挺可怜的,但是谁也不欠她啊,以后各走各路的,别想着沾谁便宜就是了,她再凑过来,那真是膈应人。
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也没有溥先生看透世情的修养,再有下一次,她不一定怎么着呢!
之后她又去拜访了陆队长,陆队长多少知道顾舜华和苗秀梅之前的一些事,如今顾舜华来,也就问起来:“她做了清酱肉来卖,不过不好卖,两眼抓瞎,谁买她的啊,当时她还挺愁的,据说是发动厂子里的同事都帮忙卖,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就容易卖了,都卖出去了,结果可好,这几天好几份都来找她,要退,说她这个口味不对,说太干太柴。”
顾舜华:“那退了吗?”
陆队长:“她当然不退,说本来是好好的,是他们存放方式不对才柴了的,这玩意儿也没证据。为了这事,难免争了几句,结果把厂子里的同事都引来了,她人缘倒是挺好的,据说特别能干,孝顺婆婆,勤快本分,平时对人也好,大家都说她人品好,肯定不是坑人的人,最后那些要退的也就没法了,懒得揪扯这个,走了!”
顾舜华默了一会,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