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兄可来陪饮?&rdo;
&ldo;不曾来。&rdo;
姬允冷笑,&ldo;难道兄妹之情,不来相陪?&rdo;
我按耐心绪,答他:&ldo;曾来相劝一杯,即刻离去了。&rdo;
&ldo;席散了,也不回来?&rdo;
&ldo;夜深不便。&rdo;
&ldo;那你在何处安置啊?&rdo;
我深吸一口气,大声道:&ldo;君侯,你又何必盘问至此!宫里这么多空房,还会少了我下榻的地方?我就住在桐月宫,昔日守闺之所!&rdo;
姬允并不理我的怒气,继续阴阳怪气地问:&ldo;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迟啊?&rdo;
我哼笑出声,他亲自送我这个战利品回齐国,难道不知道送我回来干什么?既然他要演下去,我也不愿驳他的面子。&ldo;夜来饮酒劳倦,今早梳妆,不觉过时。&rdo;
&ldo;宿处谁人相伴?&rdo;
还真是没完没了,我好脾气地应道:&ldo;果儿。&rdo;
&ldo;你哥哥何处睡啊?&rdo;
&ldo;君侯这话倒问得好笑了,我做妹妹的,还管哥哥睡在何处?哥哥新婚,你倒可以去问问王姬。&rdo;
&ldo;只怕哥哥倒要管妹子的睡处吧?&rdo;
&ldo;君侯此话何意啊?&rdo;
姬允终于爆发,怒喝:&ldo;姜诸儿三十多岁了,才娶正室,后宫至今只有连夫人一个妻妾,又向来失宠。要不是她是连称的妹妹,一时还开罪不得,怕早就和其他几位夫人一样,贬的贬,废的废了。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旧情未断,你和姜诸儿那档子事,天下尽知。昨天夜里兄妹同宿,你当寡人真的不知道吗?&rdo;
我哂笑,&ldo;君侯当初就知道了,还上赶着娶我。如今又知道了一回,这是要废我吗?&rdo;我晓得他并没有这样的胆子,顶多在我面前逞逞威风,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诸儿。
即便这样,我还是挨了掌掴。姬允的手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我撞到几案上,摔倒在地,只觉得耳鸣目眩,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姬允追过来,还想动手,门外来人报:&ldo;主上,齐侯派使臣送帖,请主上同游,以便饯行。&rdo;
姬允随即恢复常色,整了整衣冠,平静道:&ldo;知道了,转告齐使,寡人随后就到。&rdo;
门外的人退去,姬允狠戾地看了我一眼,甩下一句话:&ldo;等回了鲁国,我再同你这□□计较!&rdo;语毕,便摔门而去。
果儿冲进来扶我,替我擦干净嘴角的血渍,扶我坐下。我从未受过这样的皮肉苦,许是被打懵了,呆坐良久。思绪如麻,乱发般纠缠在一起,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今天早上诸儿怎么如此轻易就解开了?他说:&ldo;桃华,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rdo;那没有出口的半句话究竟是什么?似乎只要想得起来,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的脸肿了半边,果儿取药来敷,我抽痛一声,顿时清明起来。&ldo;天呀!&rdo;我惊呼,推开果儿,大叫:&ldo;备车,备车!我要进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