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人生中,乔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他花了几秒钟想要理清头绪,比方说为什么亚瑟会出现在这里,亚瑟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画家是否还活着……鬼哦,他现在根本无法思考。
“你在发呆。”亚瑟说。他从床上爬起来,在画家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嫌弃地皱了皱眉。“这个地方闻起来像个颜料工厂。”他转过头,对仍旧愣在床上的乔说:“我们能不能快些离开这里?我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乔的一部分思维还在罢工,不过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至少他现在坐了起来。
“呃,”乔试着发出有意义的声音,“什么?”
亚瑟盯了他两秒钟,忽然露出一个笑。他走回乔的身边,弯下腰亲了亲乔迷茫的眼睛,“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工作时不和别人上床了。”他抬起手摸了摸乔的耳朵,带着些笑意地问道:“认得我是谁么?”
“亚瑟。”乔说。
亚瑟奖励地吻了他一下,“想我了吗?”
这个问题亚瑟问过一次——在那之前是阔别已久的、来势汹汹的高潮。乔的大脑终于从震惊和高潮里回过神来,他按住亚瑟不老实的手,说了今晚第一句有意义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逃避问题。”亚瑟说。他直起腰,没有再触碰乔。“如果你问的是我为什么在这里,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如果你问的是我如何出现在这里,嗯……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我辞掉了佣兵的工作,转行做了杀手。我的代理人告诉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于是我就来了。”
“……我的天。”
“我知道,世事难料。”亚瑟耸了耸肩。
乔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发问,而不是盯着亚瑟猛瞧。他有好多事情需要知道,其中最紧急的——如果乔没有领会错亚瑟话中的含义——就是画家现在的状况。乔希望亚瑟还没有动手,但是——
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像乔梦里一样,亚瑟的浅金色头发长了一些。他穿着老旧的t恤衫——看起来挺薄的——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他的腿藏在看不出颜色的裤子里,乔觉得那条裤子有些眼熟,但不太确定是否是坐上去会磨屁股的那条。
“你不冷么。”乔问道。
“……”
显然亚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后说:“没有。不太冷。”
乔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点个什么劲儿的头,他的脑子还糊涂着呢。
“让我思考一下,”他低下头,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说:“你找到了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