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珍走了,阿星、啊雅同时松了一口气,教室里为之一静。
发生这种事,阿星挺难为情的,借打扫卫生掩饰。他捡起阿雅扔在地上的纸袋,发现里面是一套睡衣,猜到是给自己买的,咧嘴一笑。
谁知阿雅一把将纸袋抢了过去,“给我爸买的,你要,明天我再给你买。”
阿星尴尬了,讪讪着扫地。
嘻,这套睡衣是那种穿身上发痒,脱时候起电的涤纶面料,一套才15块钱。
张百珍的质问言犹在耳,阿雅哪里还好意思送阿星。
她一只胳膊横在胸前,一只手摆弄着龙须刘海发稍,目光略过满地瞎扫的阿星,瞅向自己右脚面,计上心来。
咳嗽一声,拿出老板派头,招呼道,“阿星,过来站好。”
等阿星过来,她冷声问,“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这便是她的策略:揪住对方的错误猛烈攻击,以此掩盖自己的错误。
阿星放下笤帚,低头,“知道,一开始她送菜,我不吃就好了。”
第一念头,他是打算检讨自己不该魅力太足,想想觉得这是父母给的,不怪自己,就没说。
“症结就在这里!”
阿雅用一根手指肚去戳阿星脑门,“你呀你,嘴怎就那么馋,你属猫的呀,人家给点好吃的,就把你收买了。能不能有点出息?能不能有点儿追求?
亏我想尽办法给你借一大堆书,那么多精神粮食,还不够你消化的吗……”
她戳阿星脑门,开始只是试探,自己也心虚,但看见阿星被戳了一个趔趄,迅速又回位站稳,不敢有丝毫不满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又戳了一下。
此后,训一句,戳一下。
阿星唯唯诺诺,忍辱负重,逆来顺受的样子,令阿雅心中大感快慰。
阿雅小时候被班主任这么戳过,心中一直有疙瘩,自己当上老师之后,便总有一种从学生身上戳回来的欲望。
不过,现在学生都金贵,她一破美术老师,哪敢动人家孩子半根手指头,所以一直未能如愿。
今天,她可算是从阿星身上过足了瘾,戳了半天,把人家脑门都给戳红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不行,本雅不能一味刚,还得有柔。
嘴角缓慢上翘,完成一个美妙的弧形,“阿星,这个,古语说的好,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要知道,我训你那都是为了你好,今天若不是本雅及时赶到,你就危险了……
过去学过去,不提这个。
对了,你想吃什么菜,可以让楼下饭店给你做呀,帐挂着,月底我一起结。”
刚说完便后悔,担心阿星乱点高价菜,于是赶紧改口,“算了,那小饭店也做不出什么好菜,这样,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回家给你做。”
她是咬着牙说的,给林兵她才做过几次菜?
换下一个话题,“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吧。”
“习惯了,有个地方住就行,冬天也不怕。你们过冬靠暖气,我过冬靠一身正气。”
也怪,阿星被人家一通戳脑门,竟然戳得心情大好,开始耍贫嘴了,真是贱呐!
……
回到家,阿雅开始反思,今天的事件,给了她一个极深的教训。
自己若再试图清闲,当甩手掌柜,早晚得羊飞蛋打。
你看到了阿星身上的光芒,别人也不是瞎子。你不看好羊,别人就敢偷,就敢抢。
必须盯紧了吖!
泡在舒服的浴缸里,阿雅下定决心,以后要对阿星再好一些。
她洗着热水澡,自然要关心一下阿星洗澡的问题,莫名地脑补出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夜深人静的时候,羊身人面的阿星偷跑进水房,脱了羊皮大衣,光不出溜地跳进盛满凉水的浴桶,两只羊蹄执着毛巾,以苏秦背剑式搓擦羊背,羊口颤音高唱《喜洋洋》。
浴桶下端装有出水阀,出水阀连接的管子直通一楼羊汤馆大铁锅,煮沸了便是羊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