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绣拿着手帕掩着自己的面容,低声哭泣着,她惯是个爱装可怜的,&ldo;嫔妾哪里能有什么证据,你话一出口,就随风飘走了,能留下什么?嫔妾一个小小宝林,能有这么大能耐吗?&rdo;
嫣淑仪心口气得发疼,一直强调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宝林,可是做事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这个自觉,稳了稳呼吸,她突然开口说道,
&ldo;楚宝林怎么说,也是和贵妃娘娘同族,本宫不过一个淑仪罢了,怎么能让楚宝林与贵妃反目成仇?至于,楚宝林如何得知沈贵嫔有孕一事,本宫也很好奇,不过……&rdo;
看了一眼听了自己的话,而深皱着眉头的雍帝,嫣淑仪紧了紧手帕,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去,可是想到小皇子,嫣淑仪心中一冷,是贵妃先夺去她的孩子的,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ldo;不过,你有着一位当贵妃的堂姐,这一切自然也就有可能了!&rdo;
嫣淑仪话音一转,就差直接说明,是楚晏姿和楚锦绣联合起来一起陷害她了。
楚锦绣听到嫣淑仪的话的时候,微微一愣,在心中盘算着,哪一种结果对她更有利,可是不等她想出来,突然就听见一道清脆的碎裂声,转身看向嫣淑仪,楚锦绣吓得一跳,俯首低头,眼中皆是惧意。
就在嫣淑仪话音刚落的时候,雍帝顺手拿过一个茶杯就摔了过去,怒极反笑,雍帝站起身来,冷冰冰地看着嫣淑仪,
&ldo;嫣淑仪,你倒是胆子很大,居然敢公然污蔑贵妃,又是谁给你的胆子!&rdo;
额头传来的疼痛,直接让嫣淑仪傻了眼,呆楞楞地看向雍帝,楚晏姿脸上不过是破了一点皮,雍帝就心疼得不行,可是如今,他却舍得将那茶杯狠狠地砸在她脸上!
她们多年情谊,皇上怎么舍得!那年在国公府带着她放风筝,哄她开心的皇上,怎么舍得!
嫣淑仪眼中忍着泪,没有去管额头是不是有了伤口,伤心至极地磕了一个头,随后直直望向雍帝,倔强地开口,
&ldo;臣妾不过是根据楚宝林的话,合理猜测而已,皇上何必动怒?&rdo;
雍帝突然冷笑一声,&ldo;朕还说,国公府势力过大,有谋反嫌隙,嫣淑仪你说,朕的猜测合理吗?&rdo;
&ldo;皇上!&rdo;
嫣淑仪突然尖叫出声,不敢置信地看向雍帝,完全想象不到他居然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ldo;皇上,那是你的亲舅舅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谋反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啊!臣妾恳请皇上收回刚刚的那句话!&rdo;
雍帝自然知道刚刚自己的那句话有些过了,可是,&ldo;怎么?谋害皇嗣,陷害嫔妾就不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了?你随口污蔑贵妃的时候,又可有想过后果?&rdo;
嫣淑仪难过地看向雍帝,说到底,雍帝也不过是在给贵妃出气罢了,嫣淑仪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向下流,
&ldo;这怎么能一样啊!贵妃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后宫妃嫔,父亲他贵为国公爷,两者哪有可比性!&rdo;
雍帝本来还因为自己刚刚的那番话,有些悔意,可是嫣淑仪的话一出,雍帝突然轻笑一声,脸上的阴沉都平静下来,
&ldo;贵妃乃是我朝正一品妃嫔,更是唯一一个双封号妃嫔,离皇后之位只差一步之遥!国公爷的官职也不过就是一品而已,嫣淑仪,你和朕说说,这两人谁比谁高贵?&rdo;
嫣淑仪脸上的表情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楚晏姿在雍帝心中地位居然这么高,她颤颤巍巍地开口,&ldo;自然是、国公爷……他是皇上的亲舅舅啊……&rdo;
雍帝眼中神色彻底冷了下来,&ldo;嫣淑仪眼中可还有君臣之分?&rdo;
&ldo;皇上,是什么意思?&rdo;嫣淑仪似乎是明白了雍帝的意思,却拒绝听懂。
&ldo;那你明不明白什么叫皇家?&rdo;看着嫣淑仪傻愣愣的样子,雍帝嘴角挂着讽笑,是他给国公府的脸面过大了吗?居然妄图和皇家人比高贵!
&ldo;从贵妃入我燕启皇宫的那一刻,她就是皇家人,是主子,而你的父亲‐‐国公爷,则只是奴才!嫣淑仪,你可明白了?&rdo;
嫣淑仪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她引以为豪的身份,在雍帝眼中原来只是奴才而已吗?
雍帝视线环视了四周,看着那些妃嫔脸上似沉思,似惨白,似不敢置信的样子,突然出声,没有太过特意,却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ldo;从你们入了后宫,你们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别因为之前的身份沾沾自喜,朕是否会宠爱你们,你们觉得会和你们的父亲的官位有关?&rdo;
雍帝见到她们微微有些疑惑和惊讶的表情,似乎是在好心地替她们解惑一样,&ldo;你们觉得,一个太监总管和一个太监在朕心里会有什么区别?&rdo;
众位妃嫔脸色瞬间煞白,雍帝说得没错,他大权在握,宠爱妃嫔又何须顾及朝臣,在朝堂被他掌握在手的情况下,侍郎和丞相又有什么差别呢?所有的权利不过都在皇上手里罢了。
若是七年前,雍帝说这番话,可能还没有那么底气,可是穆涟漪一事给了他很大的教训,只有权利在手,他才可以随心所欲。
雍帝没有心思在这里与她们多说,直接看向嫣淑仪,声音中好似还带着一些笑意,却在雍帝刚刚的那番话之后,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