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小心泼到了姐姐的裙子上,想给姐姐道歉。没有别的意思。”陆鹤然皱眉,随后无?比善解人意地说:“好,那?你道。”“……”如果不是掌心被指甲掐得太疼,沈檀一定会?破功。同?样?差点没崩住的还有咖啡店小妹,脸色变了好几变,很随便地囫囵了句对?不起。因为那?句“没有别的意思”,眼下再提其他变得艰难。她有些犹豫,想走,又不甘心。陆鹤然不再看她,牵着沈檀往外走。他不高兴的情绪还在蔓延,“收到消息怎么又不回?如果不是我早到一会?,你是不是就没想着去医院了?”哦?原来是在这件事上有情绪。沈檀被他抓着手,打不了字,用力咳嗽示意。脚步突然停下,男生低头,认真打量她:“昨天没咳嗽,是变严重了?”“……”好不容易把手抽了回来,沈檀如获新生:【我这不是提前到楼下等你了?】这句话是骗人的。不过她猜的没错,只要掌握一点语言艺术,就能一秒哄好毛躁的小狗。落在她身?上,像看管犯人似的眼神松了松。他捻了下手指,重新抄进?兜里?:“车停在前面,我去开?。”陆鹤然的车很干净,跟他的人一样?,没有多余的配饰,连味道都是最原始的淡淡皮革香。因为她不能说话,这一路上过分安静。车厢里?没放任何音乐,只有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沈檀居然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了,额头贴在窗玻璃上,不知道在哪个红绿灯口?,忽然跃进?了梦里?。梦里?还是这条漂亮的月牙白裙子,同?样?一杯咖啡泼在她身?上。有指责她明知道白色不耐脏,为什么要穿白色的。有说她趾高气昂没有同?理心的。还有道德绑架说人家已?经?很辛苦了,一杯咖啡怎么了,人有犯错马有失蹄的。什么声音都有,唯独没有陆鹤然。沈檀惊醒的那?一刻下意识去看驾驶座。车子刚从隧道出来,天光一下照亮了他的侧脸轮廓。还真的,满养眼的。可能是偷看时间太长,被发现了。陆鹤然撇过头:“我开?太快了?”沈檀歪了下脑袋:嗯?他紧接着问:“怎么醒那?么快?”短暂沉默了几秒,陆鹤然意识到什么,抿唇:“哦,忘了你不能说话。”再有一个路口?就到医院。沈檀挪开?视线,靠在椅背上玩了会?手机。等下了车,她踩稳后第一件事就是举起手机给他看刚编辑的一条文字:【你刚为什么要帮我?】她裙角的咖啡渍被风吹得上下翻飞,陆鹤然却感到迷惑:“我帮你什么了?”沈檀慢慢眨了下眼,眼睛慢慢变成漂亮的月牙形。她摇摇头,踱着步往前走:没什么。今天是难得听话的沈檀,没抱怨,也没找借口?推脱。陆鹤然让她去测过敏原,她就去;说来都来了,顺便把你嗓子也一起看了,她也乖乖去挂耳鼻喉科。弄得陆鹤然不太习惯。等报告的时候,陆鹤然一直在打量她。眉心微蹙,神情认真,打量的时候心里?应该少不了嘀咕。沈檀猜,他一定是在想今天自己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这么听话,这么不避嫌。连他光明正大“偷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制止。眼见他眼里?的迷惑更深,沈檀听到里?面护士叫她的名字。她立即起身?,朝陆鹤然摆摆手。过一会?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张纸。陆鹤然迎上来,替她拿过包:“医生说什么?是粒子过敏吗?”沈檀将报告纸摊到他面前,手指在某项上点了几下。在一片000指标里?,粉尘螨一骑绝尘,他眼里?的紧张松弛片刻:“不是粒子?”“我都说了不是粒子了。”沈檀哑着声音抱怨。“能说话了?”他顿住。沈檀也很惊讶:“我能说话了?”两?人傻瓜似的互看几秒,沈檀重复:“我竟然能说话了?”几天不开?口?,嗓子沙得很。沈檀不太习惯,用咳嗽来清嗓子,连续咳到第三四声,陆鹤然伸手替她顺背,挺真诚地说:“不说话影响不了碳基生物之?间的正常交流。”沈檀心说那?是你领悟能力过人,这两?天差点没把她憋死?。她摆摆手,紧接着从他手里?抽过报告,“回去记得给粒子道歉。”沈檀是随口?说的。可是“回去”这两?个字很微妙,落在有些人耳朵里?怪顺耳的。碰上喜欢的人很难不恋爱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解读一万个细节。身?上每个细胞都成了生产线,专门抠糖,抠了往自己嘴里?塞,再往自己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