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满堂坐下来,“曾有律师与我接触,说祖琪想离婚。”
“我不知道这事。”
“你们姓彭这家人,她纵容祖璋,你也同样宠坏她,一点情理也无。”
“祖璋已经不在,不必提到他了。”
郁满堂改变话题,“对,我们得把楼上客房整理出来给婴儿。”
“你得有心理准备,怀孕十一周的祖琪还不能决定是否要这个孩子。”
“你没有劝她?”郁满堂急得团团转。
“我觉得这是你们私事,我与学华不宜介入,你搬回来吧,夫妻吵管吵,最错是动辄离家,终有一日,有人会发觉,想回头已经太迟。”祖琛说。
他们听见有脚步声,一抬头,发觉苍白的彭祖琪站在书房门口,若无其事地说:“家具店即刻要送婴儿床柜来。”
郁满堂立刻说:“是,是。”
祖琛看他一眼,“没我的事我就走了。”
祖琪又问:“保母找到没有?”
“学华觉得还是聘用正式看护的好。”
祖琪细致的小脸此刻有点浮肿,郁满堂更加内疚得想趴在地上,这个孩子及时来到世上,挽救了他的婚姻。
现在,要砍他的头,他也会说:“是,是。”
因不知婴儿性别,所有颜色都用中性的像淡黄、米白,房间装修妥当,保母也来报到。
郁满堂住到书房,他心甘情愿,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兴奋之余,他没有发觉妻子已许久不与他谈话,在客厅见了面,也不打招呼。
头三个月,她在家时间比较多,情况稳定之后,她开始到处跑。
从前那班朋友见她完全没事,结了婚,仍住大宅里,丈夫有头有面,家里佣仆成群,渐渐又回来聚头,见她出手阔绰,更加放心。
学华讶异,“这班人脸皮倒厚,祖琪,他们不是你的真朋友。”
祖琪微笑,“放心,我也不是他们的真朋友,大家虚情假意,吃吃喝喝,多么有趣。”
“你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要求过高,谁同你做朋友。”
学华惋惜,“有什么必要看得那么开?”
祖琪忽然笑了,“看不开,我也学祖璋,离家流浪去,驾驶飞机,随风而逝。”
“祖琪。”
“就是因为大彻大悟,才留下来,生孩子,与仇人共住一个屋檐下,并且涎着脸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学华不出声。稍后,她向祖琛报告:“祖琪态度异常。”
“她至爱的兄弟已经不在,乖张一点,也值得原谅。”
“你深爱她。”
“我俩自幼合得来。”
“她知道你将离开的事没有?”
“还没知会她。”
“等几时才说?”